方运面带和善的微笑，道：“当一个人有超脱世俗的眼界，又有观察世俗的眼睛，眼中永远不会只看到一面的时候，他才能开启封圣之路！”</p>

孔长逊呆坐石凳，汗流浃背。</p>

孔长逊的眼中，无数记忆碎片流转，他读书学习，他肩负伟大志向，他一步一步科举，他上阵杀敌，他四处磨砺，他娶妻生子，他在孔家步步高升，最终集万千荣耀与使命于一身，成为本代家主。</p>

他认为自己是天之骄子，为了孔家，不得不放弃封圣之路，认为自己乃是一代文首，本来可以窥破圣道。</p>

直到今日他才明白。</p>

不是继承孔圣力量便失去真正封圣的机会，而是孔家历代家主根本就没有封圣的能力。</p>

每一任孔家家主，都高高在上，从来不知道一件至关重要的事。</p>

何为人世间。</p>

历代孔家家主，都没看到过世间的真实！</p>

过了许久，孔长逊才长长呼出一口气，周身冷汗散尽。</p>

“多谢先生教导，学生……有负先祖。”孔长逊面生愧色。</p>

方运却淡然道：“孔家历经多代，到你之手，未堕英名，难能可贵。”</p>

孔长逊苦笑道：“苦苦支撑罢了。若非您运筹帷幄，有负岳相助，倒峰山之外，已化为万里焦土。”</p>

“孔家没有自大便好。”方运道。</p>

孔长逊想了想，正色道：“学生觉得您所谓的尺度和其细节，大有学问，您可否详细教于学生？”</p>

方运一言不发，一叠文稿自虚空飞出，落在孔长逊面前。</p>

草稿正文书写着三个大字。</p>

统计学。</p>

孔长逊的双手轻颤，犹如抚摸珍宝一样抚摸文稿。</p>

方运心中一叹，这门学科一直都极为重要，但总是被人忽视。</p>

方运开始拿出自己的神茶，烧水，沏茶，喝茶。</p>

孔长逊慢慢地翻看，看了许久，又沉默许久，道：“老夫动用半圣之力，每个字都认得，大概意思也明白，但总觉……自己缺了点什么，所以看不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