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蹑手蹑脚向正门走去，无声无息地打开门栓，手法老练，动作娴熟，然后悄悄拉开大门，就要出门。</p>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p>

“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经安，你起得很早，为父很欣慰。”</p>

张经安身子一颤，全身僵硬，冷汗直流，缓缓转头向身后看去。</p>

就见在深青色的晨光中，方运手持一卷书籍，正在逐字阅读。</p>

方运徐徐抬起头。看向张经安。</p>

张经安身体又是一抖，他仿佛看到，庭院之中，晨光散尽。只剩方运的目光覆压天地。</p>

“张……你……我……”张经安心都凉了，没想到自己准备得如此充分，对方还是无声无息出现在自己身后。</p>

“关上门吧，外面风大。”方运面带慈父的微笑，可张经安却觉得那笑容冷如骨髓。</p>

“诺。”张经安的内心在挣扎，但身体却老老实实地听从方运的命令。关好门。</p>

方运手握书籍，背在身后，抬头看着天上的稍有残缺的月亮。</p>

“你在蒙学一年，读过什么书？”</p>

张经安老老实实回答道：“《千字文》《百家姓》和《诗词辑录》。”</p>

“都记得么？”方运问。</p>

“记不全了。”张经安道。</p>

“嗯，那今日开始，去蒙学重新读书。若我所料不错，蒙学所教之书理当增加了少许，隐约听人说有《三字经》《幼学琼林》和《狐狸对韵》等书目。”</p>

张经安低着头，一言不发。</p>

“你可听到为父之言？”方运的声音格外冷漠。</p>

“听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