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环道：“你今日是最后一天去学宫，明日二月二不去上课，待到二月三便启程前往宁安。这两天就多休息，养足精神。好去宁安上任。”</p>

“玉环姐说的是，这两天我多休息，多想想如何当知县。”方运微笑道。</p>

吃过午饭。方运和往常一样前往学宫学习殿试课。</p>

由于今日是最后一堂殿试课，教从政、军务、农事等等各科的先生齐聚一堂，与五十进士围坐在一起，尽情畅谈。</p>

方运在课堂上不仅没有特权，先生们还最喜欢叫他回答各种问题，不过方运学贯两界，几乎没有难倒他的事，很多时候都是故意藏拙。可哪怕是藏拙，也往往在不经意间超出这个时代半步。</p>

以至于各科先生都整理了一本“方运答录”。抄送学宫一本，自留一本。</p>

教政事的程先生道：“你们两日后赶赴各县。定然要沉得住气，万万不可以为有家世有才学。就可轻视当地豪强与胥吏。有一句话我不便在课堂讲，但今日不妨直说，天下胥吏皆可杀！”</p>

众人默默点头。</p>

胥吏是指基层的小官吏，一般七品之下的官员，都可称为吏。</p>

县令是七品官员，不能在一地常任，而七品之下的官员，基本都是本县或本府之人。尤其是九品和那些无品级的小吏，几乎代代传承，在基层形成了庞大的利益和关系网。</p>

甚至有人称这些小官吏是“小诸侯”，非常形象。</p>

官员需要得到好的考评才能升迁，本地的小官吏成事不足，但败事有余，可以轻易闹出事端，让县令的考评下降，最后无法升迁。</p>

县令虽大，但不能事无巨细一一操办，大多数事情由那些小官吏负责。</p>

经常有新任县令与小官吏冲突，除非是大有后台的新任县令可以毫不在乎动用力量扫除一切阻碍，否则一旦双方势如水火，大多数以县令灰溜溜离开告终。</p>

只有极少数县令敢与小官吏们一拍两散，硬气离开，但最终断了文官的前途，不得不去文院或军中效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