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晓强此时的模样，让梁川想到了那个无面女；</p>

知道死亡是何种感觉的人，往往对“活”有着更加可怕的执念。</p>

为此，可以孤注一掷地等待，可以……不择手段。</p>

不过，让梁川稍感意外的是，孙晓强的癫狂并没有持续太久，他默默地蹲下来，抱着自己的头，</p>

“但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再做错一次。</p>

我已经错过一次，也让我母亲承受过一次痛楚，我知道，当我拿钢笔插向她时，她应该不解的，是迷茫的，是不可思议的。</p>

因为她的儿子，</p>

居然会这般对待她。</p>

这半年来，我想了很多东西，我不是上帝，也不是撒旦，我只一个普通人。”</p>

说到这里，孙晓强自嘲式的笑了笑，</p>

“或许，是因为我有一双不同的眼睛吧，我能看见一些，被人看不见的东西，但这些，其实也没什么用。</p>

我无法改变，也无力去改变，</p>

如果强行去改变，</p>

其实，很可能也只是让我的母亲再为我这个当儿子的自私继续承受痛苦。</p>

结束了，</p>

或许，</p>

就真的该结束了。”</p>

“啪。”</p>

梁川打了一个响指，</p>

孙晓强感到视线一些模糊，当眼睛重新聚焦后，他发现自己二人还是坐在探监室里，外面还有狱管。</p>

“不得不说，你最后的反思，让我有些意外。”梁川伸手轻轻摩挲着自己的鼻尖，“你知道么，在不久前，我刚刚被人掐着脖子询问过和你刚才一样的问题。”</p>

孙晓强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坐在椅子上，目光有些涣散，整个人看起来，也有些颓废。</p>

“你很聪明。”梁川又道。</p>

“什么？”孙晓强有些不理解梁川这句话的意思。</p>

“欲扬先抑的手法，用得不错。”梁川微微一笑，像是评委在评价结束表演的演员，“先铺垫，再发狂，最后发人深省我自犹怜的沉思。</p>

完美，真的。”</p>

梁川轻轻拍了拍手，像是在祝贺一场完美演出的谢幕。</p>

“我知道，这半年来，你改变了很多。”梁川继续道，“你母亲的死，让你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也让你成熟了。</p>

但你知道么，在那个地方…………”</p>

梁川伸手指了指下面，</p>

这意思是地下，</p>

“有太多的疯狂，有太多的阴损，有太多的邪恶；</p>

和他们比起来，</p>

你隐藏起来的心思，你为了自己的心思而进行的表演，就有点过于真实了。”</p>

梁川站起身，似乎是准备离开了，</p>

“你想获得我的好感对么？让我想办法把你弄出来，不，其实你自己也有办法让自己出去，你肯定隐藏了一些关键证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