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誉了。”梁川仔细观察着邢明的表情，一般来说，当别人想要对你“出手”前，都会刻意地恭维一下你，这是防止之后双方下不来台面。</p>

中国人喜欢一切都和和气气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都不会撕破脸皮。</p>

你可以说这很虚伪，但这也是一种处世哲学，是老祖宗传下来也是现在大家基本默认的游戏规则。</p>

“梁顾问，是不记得我了吧？”邢明抽出烟，递给了梁川一根，“现在能抽烟么？”</p>

梁川接过了烟，当邢明说这话时，他的眼里，闪现出一抹沉思。</p>

“哈哈，看来是真的不记得的了。”邢明搓了搓手，“也难怪了，当初梁顾问给我们上培训课的时候，下面坐了几百个学员，怎么可能都记得过来。”</p>

“很抱歉。”梁川歉然道。</p>

“没关系，不过，梁顾问还记得这枚铜板么？”</p>

邢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枚铜板，这是一枚乾隆通宝，算是小古玩，但价格并不会如何高，属于谁兴致来了都能买一些收藏的类型。</p>

梁川没说话。</p>

邢明拿出手机，翻出了一张照片放在了梁川面前，</p>

照片中，邢明和梁川站在饭桌边离别拥抱，那时候，梁川看起来有些稚嫩，邢明也比现在年轻多了。</p>

“这是我们那期培训结束之后大家一起聚餐时的照片，当年的梁顾问在所有导师里面，年纪最小，但却是对我们所有在培训人员影响触动最大的一个。</p>

这枚铜板，就是梁顾问在饭桌边送给我的。</p>

我还记得那次在饭桌边你对我们说的话，你说，网络调查科是为了保护国家安全和网络安全才诞生的机构，我们中国人不会像欧美人那么矫情，把隐私什么的看得太重，因为中国人知道如何去取舍，知道什么叫牺牲个人维护集体的安全。</p>

但，一些平衡，一些底线，其实是在我们心底。</p>

就像是这枚铜钱，边是圆的，但心，是方正不阿的。”</p>

梁川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喝了一口水。</p>

等到邢明说完后，他点了点头。</p>

“好了，我只是来看望您一下的，就不打扰您休息了。”邢明作势起身。</p>

梁川准备起身相送，背后的伤势在此时还在隐隐作痛，但梁川的心里，却开始涌现出些许的不安，这种不安，很淡，但却又有一种山雨欲来的趋势。</p>

走到门口时，邢明忽然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梁川，</p>

脸上的笑容已经不见，</p>

变成了一抹深沉的严肃，</p>

同时，</p>

沉声道：</p>

“梁顾问，</p>

哦不，</p>

或许我该这么问，</p>

您，</p>

到底是谁？”</p>

邢明将手机拿在手里晃了晃，</p>

“当年，所有导师都参加了结业聚餐，就只有您这位年纪最小的导师没来。</p>

还有，</p>

这张图，</p>

是我P的，我的PS技术，不差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