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威胁的话，说得跟闲聊似的，像是在问‘你今晚打算吃什么’一样。</p>

“......”源清素收手，不但收手，还把手藏在身后。</p>

当然，他会装成背负双手的潇洒，他也是要做父亲的人，已经很成熟了，懂得什么生活就是妥协，要给自己找台阶下。</p>

“船上，咳，没有侍女吗？”源清素问对盯着看的糸见沙耶加。</p>

“我以为你打算来一趟蜜月旅行呢，就没安排侍女。”糸见沙耶加说。</p>

“什么是蜜月旅行？”北海道巫女问她。</p>

“新婚夫妻一起旅游。”</p>

“素，我想去南极或者北极，听说那里很冷。”仙藻巫女对源清素说。</p>

“我带你去宇宙吧，那里是绝对零度。”源清素回答。</p>

“嗯，好。”六出花乖乖地点头。</p>

源清素：“......”</p>

姬宫十六夜用扇子敲了他的肩，嘲笑他：“你拐着弯说话，她听不懂。”</p>

听完这句，六出花纯真的双眸，真的像一个不会眨眼的人偶那样盯着源清素。</p>

“你又取笑我？”她淡淡地说。</p>

尽管她没有流露出多少感情，但让人想到被带去远方遗弃，望着主人远去的小猫的眼神。</p>

源清素被巨大的歉意和怜惜淹没了。</p>

这是一个被遗弃在雪地、没有父母亲人的少女，怎么忍心去欺骗和取笑这样的人呢？</p>

“对不起。”源清素真心说。</p>

“我会一直记得的，你取笑我。”</p>

“真的对不起，以后不会了，请你原谅。”</p>

“嗯，不过蜜月旅行的地点我来选。”</p>

“.....对了！”源清素一合掌，想起什么似的说，“这个好消息我还没跟你们说，十六夜怀孕了，是个眼睛像我一样迷人的女孩。”</p>

“真的？”</p>

“不会又是假怀孕吧？”</p>

糸见姐妹一直觉得小豆岛上的假怀孕，是一件离谱到离奇的事。</p>

“真的哦，”姬宫十六夜开心地笑道，“早上检查过了，那个女医生说，几乎是刚刚能检查出怀孕。”</p>

“那怎么知道是女孩呢？”糸见沙耶加好歹是顺天堂大学的毕业生，虽然知识差不多都忘了，但依然记得，哪怕是抽血验DNA，也要怀孕八周。</p>

“我看见的。”源清素得意。</p>

“看见的？”糸见雪雪白的脸颊写满疑惑。</p>

她看向源清素的眼睛，然后假装抱住手臂，护住胸口。</p>

“不是透视，”有了八咫乌，源清素想看的，都能看，不过他对这些没兴趣，“我们先坐下来说。”</p>

从刚才开始，他们就一直站着。</p>

在围成一圈的沙发上坐下后，姬宫十六夜一抖折扇，这次出来的不仅有火扇，还有六个穿唐衣的妙龄宫女。</p>

“十六夜大人。”七位式神同时开口，声音整齐悦耳，耳朵产生一种被按摩的舒适感。</p>

“怎么这么多人？”源清素问。</p>

“伺候我和神代的。”姬宫十六夜说着，用扇子指了指源清素，示意式神们行礼。</p>

“清素大人。”式神们又向源清素深深鞠了一躬。</p>

在火扇的带领下，有的式神去收拾卧室，有的准备点心，有的去开游轮。</p>

糸见雪从头至尾，一直好奇地打量着这些式神，看起来和真人一模一样。</p>

她姐姐帮她从源清素家里带回来的式神，是一群智力很低、还很娇小的花式神，花瓣一样的裙子下面，什么也没穿。</p>

送这个礼物的人，不知道什么心思。</p>

“啊——”白子和小蝴蝶，像是被鬼吓到似的从甲板跑进来，扑倒在沙发上，然后莫名奇妙地哈哈直笑。</p>

“御子大人，御子大人，没有神社，小蝴蝶好像要被天空吸进去啦！”小蝴蝶激动地向神林御子汇报。</p>

源清素瞥向坐在吧台上，神情专注打游戏的诺依。</p>

式神与式神之间的差距，不对，是式神生活方式的差距，和人一样大。</p>

“神代又是谁？十六夜肚子里的孩子？”糸见沙耶加好奇道。</p>

“嗯，清素取的。”姬宫十六夜语气稍稍多了一些温柔。</p>

“神代，神明的后代。”糸见雪自言自语。</p>

糸见沙耶加突然掩着嘴笑了。</p>

“笑什么？”源清素不满。</p>

“没，我想起一个取名叫‘菩萨’的，因为继承了佛的血统。”</p>

“佛的血统？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