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瞥见身前的花枝，愣愣地看了好一会儿，源清素又开始怀疑这北海道巫女，到底是真送他花，还是给他“上坟”？</p>

想了一会儿刚才发生的事，又在香叶冠里看了会儿咒法，最后又想到明天要开学了。</p>

他开始回忆《人体解剖图谱》。</p>

首先是‘全身体表’，上面的女性前视图，肚脐眼位置看起来总是偏高。</p>

神林御子和姬宫十六夜在周围逛了一圈，回来时，听见源清素正在背全身骨骼。</p>

“......胫骨、腓骨.....”</p>

“走了，清少爷。”姬宫十六夜心情似乎变好了。</p>

“稍等，还有脚上的骨头...外踝、跗骨、足舟骨、跖骨、趾骨、内踝、距骨、楔骨、跟骨，好了。”</p>

背完，源清素等待了一会儿，仰头看两人：“那个，两位姐姐，谁放我出来？”</p>

神林御子和姬宫十六夜对视一眼，同时出手，在察觉到对方也出手时，又同时停手。</p>

源清素：“......”</p>

“神林小姐。”他亲昵地唤了一声。</p>

神林御子瞥了他一眼，蹲下身，白皙的手搭在他肩膀上，要把他拽起来。</p>

但姬宫十六夜也弯下腰，同样洁白的手，按住源清素的肩膀，不让他起来。</p>

神林御子看向姬宫十六夜，姬宫十六夜冲她好看的一笑，却不让开。</p>

一只蓝蝴蝶，不知道是被花吸引，还是被两人的香气迷住，在源清素鼻尖上飞来飞去，要停不停。</p>

“好痒。”刚说完，他打了一个大喷嚏。</p>

两位巫女同时松手，嫌弃地看着他。</p>

源清素下意识想伸手摸鼻子，手一动，刚才坚硬的泥土，竟然变成沙子，流水一般从他手臂上滑落。</p>

夹在两位巫女之间，大概就是这个下场——他明白了。</p>

回东京的路上，源清素询问两人关于北海道巫女的事情。</p>

“好像是叫六出花，神力很强。”神林御子说。</p>

“有多强？”</p>

“没有神巫咒，我和她之间的胜负很难说。”</p>

“这么厉害？”源清素惊讶道，“怪不得我来不及还手。”</p>

“你是来不及还手，还是被美色迷住了？”姬宫十六夜笑着讥讽道。</p>

“连十六夜你都没能迷住我，还有谁可以？”源清素洋洋得意地说。</p>

“御子啊。”姬宫十六夜说。</p>

“她？那不是迷住，那是爱。”</p>

“真好看，清少爷，我可以拔你的鳞片吗？”姬宫十六夜用一种天真的语气问。</p>

“最好不要，这是神林小姐借我的，虽然能修复，但弄坏了不好，对了，把你那块也给我吧。”</p>

“不给！”</p>

姬宫十六夜说完才想起来，自己那块，好像在和源清素赌气的时候，不小心弄没了。</p>

她看源清素更不顺眼了，这个让人咬牙的家伙。</p>

“北海道巫女，总是问人有没有做过，这是为什么？”源清素又问。</p>

“不知道。”姬宫十六夜没好气地回答。</p>

“那......”</p>

“不知道。”</p>

“......哦。”</p>

回到阔别一个半月的白山神社，源清素有一种旅行结束，回到家的感觉。</p>

他的木屋被冲垮了一半，屋顶没了，泥土一直侵略到床前，阳光照射下，甚至已经长出杂草。</p>

完好无损的，只有早就不用的「北极星」，还有放在「北极星」下面的他和神林御子的修行笔记。</p>

菜园子里，因为无人打理，野草蓬蓬勃勃。</p>

“猪仔，你住这里，不准做任何龌龊的事，知道了嘛！”自从知道神林御子被源清素亲过之后，白子对他说话一直用吼的。</p>

“龌龊的事？”源清素打量自己的新房间。</p>

两排贴墙的书架，上面摆满了书。</p>

唯一的窗户下面，有一张栎木书桌，紧邻书桌的墙角，有一张木床。</p>

白子打开窗户，阳关照进来，灰尘颗粒如光粒子生物，在阳光里游泳。</p>

“明知道有人用的情况下，上厕所、洗澡、甚至偷偷拿御子大人的内衣，还有什么，你自己清楚！”</p>

“君子好色而不**，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源清素走进去，抚摸书桌。</p>

“强吻呢？！”</p>

“......我会注意的。”源清素觉得自己的确有前科，不能让人放心。</p>

“只要让我发现你有这个想法，立马把你赶出去！”白子哼了一声，重重把门关上。</p>

源清素也不在意，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郭茂倩的《乐府诗集》，坐在桌前，晒起太阳。</p>

信手翻开，全是汉字，正好是著名的《木兰诗》。</p>

字里行间里填满了注释，是神林御子清秀的字迹。</p>

她是不是也坐在这里，看过这本书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