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妃？”</p>
叶灵追上，轻声呼唤。</p>
焱妃仙躯轻颤，终是醒了，开眸了一瞬，神色是木讷的，双眸也是空洞的，下一瞬，才恢复清明。</p>
环看了一眼四周，才知是玉女峰，见了叶灵，见了姬凝霜，也见了十几盏长明灯。</p>
“一切，都会好的。”</p>
焱妃微笑，轻轻摸着叶灵的小脑袋，笑道温柔，也笑的牵强，同样丢了最亲的人，却还在安慰小丫头。</p>
叶灵点头，又热泪盈眶。</p>
焱妃走了，来的轻飘飘，走的也悄无声息，临走前，还看了一眼沉睡的姬凝霜。</p>
后生可畏。</p>
那是诸天最年轻的大帝，也是最惊艳的女帝，愿她早些醒来。</p>
梦境，终究是虚幻。</p>
身后，叶灵抹干了泪水，恢复了精力，又一次来到娘亲们的身前，用元神之力，滋养她们的元神火。</p>
这三月来，她都是这般做的。</p>
至于姬凝霜，本身是帝，帝躯上的伤痕，早已完全复原。</p>
可她，依旧未醒来。</p>
或者说，是自欺欺人，堕落在梦乡中，不敢开眸面对现实，梦中有丈夫、有孩子，可醒来，却只有两座衣冠冢。</p>
第四月，才见有人陆续出来。</p>
而后，星空多处都筑起了一座擎天的墓碑，以祭奠战死的英魂。</p>
第五月，更多人出来，重建故乡。</p>
诸天出帝了，新的时代开启了，本以为是黄金大世，不成想，竟是辉煌的余光，这休养生息的年代，没个千年岁月，诸天是恢复不过来的。</p>
清晨阳光，是和煦的。</p>
天色未大亮，便见恒岳人出山，也要重建昔日山门，大楚近乎成一片废墟，恒岳宗也一样，不见一座完整的山，太多的宫殿，也都崩塌了。</p>
抬眸去看，缺了太多熟悉的人，聂风、霍腾、石岩、王林、龙一龙五龙爷....还有那只知赚钱的熊二。</p>
每一人，在路过玉女峰时，都会露出敬畏色，都会恭敬的行一礼。</p>
小小玉女峰，有一尊至高无上的帝，同样，也埋葬着一尊战神。</p>
宁静的大楚，渐渐多了生气。</p>
如恒岳这般，正阳宗、青云宗、大楚颇多势力，都在重建故乡。</p>
抬眸去看，一样缺了很多人。</p>
夜，还是那般宁静。</p>
玉女峰，还是那般冷清。</p>
伴微风拂来，姬凝霜帝躯轻颤，终是醒了，是梦，便有醒来时。</p>
战后六月，她终是起了身。</p>
同一瞬，悬浮的十几盏长明灯，都闪烁了火苗，是元神火不假，却都有神智，似激动，也似是悲痛。</p>
姬凝霜丢了丈夫，丢了孩子，她们也一样，她们，是一家人。</p>
姬凝霜牵强一笑，眸中还有泪，轻轻拂着手，洒下了一片又一片元神之力，滋养她们的元神之火。</p>
做完这些，她才来到老树下。</p>
叶灵依偎在那，蜷缩着小娇躯，梦呓着父亲，也梦呓着叶凡。</p>
姬凝霜伸手，抚着她的小脸颊，叶辰的女儿，自也是她的女儿。</p>
夜深了，她才起身，去了小竹林，是为拜祭叶辰，也为拜祭叶凡。</p>
两座矮小的坟墓前，女帝的泪，是晶莹的，抱着墓碑，哭到哽咽。</p>
不知何时，她才离去。</p>
女帝的背影，萧瑟、沧桑、凄美。</p>
再现身，已是天玄门。</p>
如今的天玄门，亦是冷冷清清。</p>
往日，那些个不正经的老家伙，再难望见，只位面之子一人，白发苍苍，静坐在老树下，静静发呆。</p>
这个浩劫，是有多凄惨，一个个故友，都已成了历史的尘埃。</p>
那日，若非他去巡视域面，多半也是斗帝中的一个，多半也会如那些老准帝，拉着大帝，共赴黄泉。</p>
“节哀。”</p>
远远，曦辰便疲惫一笑，嘴角还有鲜血淌溢，虽未斗帝，却也伤的极重，也曾上战场，也曾血拼天魔。</p>
姬凝霜不语，轻轻走过，路过曦辰时，有一道帝光，没入了曦辰体内，替他疗伤，替他抚灭体内的杀机。</p>
大楚凄凉，天玄门更凄凉。</p>
她一路走过，鲜见人影，纵有，也多是小辈，且多是大圣以下。</p>
大楚，真就是战死了两代人。</p>
路过那座挂满元神玉牌的石碑时，她曾有一瞬侧眸，九成以上的玉牌，皆已湮灭了光，触目惊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