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还真没错。</p>

至少表面看来，杜晦的提议对皇帝有百利而无一害。</p>

杜变的二十几万大军被肢解后，一部分给宋缺，一部分给宁雪公主，全部是皇帝最信任的忠臣。</p>

皇帝寒声道：“如果朕不答应呢？”</p>

杜晦道：“那京城百万子民彻底断粮后，要饿死无数。山西，辽东两支大军都要大规模欠饷了，到那个时候，女真帝国和北鞑**，我大宁真有亡国之威。臣之建议，也是为了保全杜变啊，他年少得志，很容易迷失方向。万一他起了什么野心，那将会是比厉如海更大的祸害。”</p>

皇帝眯起眼睛，望着杜晦道：“那两千五百万两赋税，你们要弄清楚，朕只是过路财神。这些银子到了朕的手里，转眼之间就要拨给辽东，拨给山西，拨给各路边军。剩下的还要赈灾，还要给官员发放俸禄。所以你们要卡这笔银子，随便！辽东的大军，山西的大军，还有各路边军，你们方系自己去解释好了，看袁腾这些大军头会不会咬你们？他们可不像是朕那么好欺负。”</p>

这话是半点没错的。</p>

这笔银子是要养大宁帝国的军队和官员的，又不是进入皇帝私人腰包。</p>

你方系截住这笔银子，就是断天下官员和军队的财路。</p>

杜晦寒声道：“那京城百万子民的生死呢？”</p>

皇帝道：“太子听旨。”</p>

太子立刻跪下。</p>

皇帝道：“命令李连亭率领东厂高手，护送太子进入西南，朕若驾崩，太子直接在西南登基。”</p>

这话一出，杜晦脸色剧变。</p>

这是绝对的杀手锏了。</p>

方系若以京城百万子民生命作为人质，那太子直接在杜变的保护下登基。</p>

那就等于直接给了杜变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权力。</p>

而事情发展到那个局面，对方系是极度不利的。</p>

沉默了良久，杜晦道：“陛下，那我们就只有一个条件，捉拿厉湛进京凌迟处死。只要您答应下这道旨意，漕运，海运马上畅通。源源不断的粮食，远远不断的银子，立刻运送进京。”</p>

不得不说，杜晦是极度老辣狠毒的。</p>

皇帝坚决不愿意动杜变，更不愿意肢解他的军队，那就把目标落在厉湛身上。</p>

毕竟杀厉湛是名正言顺的。</p>

然而，一旦真的捉拿厉湛，并且凌迟处死。</p>

那么投降杜变的厉氏立刻就心凉，离心离德。</p>

近十万大军离心，几个城市离心，红河商会离心，无数矿场等等彻底离心。</p>

厉氏的投降，让杜变收获最大的不是十万大军，而是整个完整的产业，完整的城市，完整的组织力量。</p>

这些东西，都让杜变瞬间强大起来，使得他的军队不再是无根之萍。</p>

若杀了厉湛，就是挖杜变在西南的根基。</p>

……</p>

几日之后！</p>

百色城中，杜变收到了一封密信。</p>

写信之人，是杜变几乎从未打过交道的太子。</p>

信中，太子只是非常客观地描述了方系的条件，只要捉拿厉湛进京，凌迟处死。漕运海运立刻畅通，京城百万子民立刻得救，两千五百万两赋税立刻北上，运入国库。</p>

也就是说，厉湛不死，方系就不恢复漕运，就要饿死京城百万子民。</p>

与此同时！</p>

厉湛的房间来了一个秘密来客。</p>

曾经厉湛的师兄！</p>

“师弟，你大祸临头了，杜变为了加官晋爵，要将你交给东厂之人，你很快就要被押解进京凌迟处死了。”那名秘密来客道：“师兄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特来告诉师弟，师弟务必务必不要束手待毙，立刻反击才有一线生机。杜变已经要出卖你了。”</p>

厉湛闻之，脸色一变。</p>

然而接下来一瞬间，他猛地拔剑，朝着这个神秘来客斩去。</p>

“来人，将此人拿下，送去给主君审讯。”厉湛怒道：“我对主君忠贞不二，主君对我恩同再造，岂有尔等跳梁小丑挑拨离间的机会？真是可笑之至。”</p>

……</p>

与此同时！</p>

皇帝的心腹太监云峰，再一次出现在杜变的面前，带来了三份圣旨。</p>

念出了第一道旨意！</p>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文山城改为镇西城，新建镇西边镇。册封杜变为镇西提督，督师云南，贵州两省军务，节制四川，湖南，广西三省军务，钦此！”</p>

云峰道：“第二道是密旨，只能由杜变大人一人观看。”</p>

杜变接过这第二份密旨，看完之后，顿时完全错愕意外了。</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