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 青少年期 人神篇 间话「于是,狂剑收入剑鞘」(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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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啊?怎么没见过你。难道你不认识我吗?」</p>

「不认识。」</p>

「既然不知道就让我告诉你。我是里夏尔德·莫纳里亚斯,是有优良传统的莫纳里亚斯子爵家的下任当家──」</p>

「那种事无关紧要。你没听到我说把手放开吗?」</p>

自我介绍到一半就被打断,这让名为里夏尔德的少年显得不太高兴。</p>

「真是个无礼又无知的女人!听好了,要是反抗我,像这种小住宅转眼间就会──嗯?」</p>

下半身突然莫名发寒,让里夏尔德的话只说到一半。</p>

「!」</p>

他把视线往下一看,裤子已然滑落,**一览无遗。尽管他慌张地拉起裤子,却因为皮带断裂,导致他不得不用手撑住才能拉到腰间。</p>

到底出了什么事?在他这样想的同时,艾莉丝腰间佩剑发出了铿锵一声。</p>

接著里夏尔德把视线抬高,这才发现艾莉丝正以极度冰冷的眼神注视自己。</p>

「再来,我会砍掉你的手臂。」</p>

「咿!」</p>

里夏尔德是赫赫有名的贵族败家子,以贵族来说虽然被视为缺陷品,但以生物来说却并非如此。他至少能够以直觉感受到艾莉丝这句话并非威胁。</p>

他反射性地放开诺伦的手,并向后退了一步。</p>

「我……我知道了。今天我就先收手吧。」</p>

听到这句话后,艾莉丝拔出佩剑。</p>

甚至没听到出鞘的声音,剑已拔起,这实在难以想像,但是却让他预感到自己的死期。</p>

「我……我不是说今天要收手了吗!」</p>

「不只今天,还有明天跟后天也是。」</p>

被艾莉丝目不转睛地盯著,让里夏尔德的脚不断打颤。根本无法正眼看她。</p>

然而,即使如此他也有身为贵族的自尊。不可能放任一介无礼的女平民愚弄自己还能善罢甘休。</p>

「竟敢对我──」</p>

嘴巴开到一半,里夏尔德就被护卫揪住肩膀拉到后面。</p>

「少爷,还是算了吧。这家伙八成是之前谣传的那个狂剑王。她不是威胁,是真的会下杀手。从剑之圣地出来的剑士是没办法用道理沟通的。」</p>

无论平常这个笨儿子做出什么样的行动,护卫总是一边叹气一边处理善后。</p>

然而也正是因为他们经验老到,才能看出这女人惹不得。</p>

「可恶,你给我记住。」</p>

里夏尔德撂下一句狠话准备转身离去,艾莉丝像是要趁胜追击一样说道:</p>

「我不会忘的。要是下次敢再对这女孩出手,我就砍了你。绝对不会让你逃走。我可是记住你的脸了。」</p>

这句话成为致命一击。被眼前的女人记住自己长相的事实,让他浑身颤抖不已。</p>

「呜……」</p>

里夏尔德总算闭口,脸色铁青地像是要逃之夭夭一般匆忙离去。</p>

艾莉丝怒瞪著里夏尔德以及护卫,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为止之后才放松了肩膀的力量。</p>

「哼。」</p>

当然,刚才的话并不是认真的。</p>

艾莉丝是偏激的女人,但没有那么杀气腾腾。那只是单纯的威胁。</p>

况且基本上别说长相,她连名字都记不起来。因为艾莉丝不擅长记忆。</p>

然而,艾莉丝货真价实的杀意,让他们产生了那不是威胁的错觉。</p>

「呼……」</p>

艾莉丝叹了一口气后回到家里。</p>

诺伦连一句谢谢也说不出口,只是一直注视著她的背影。</p>

她把手放在胸口,眼神中充满憧憬。</p>

★★★</p>

艾莉丝有一半是基于迁怒才把少年赶跑,内心依旧认为自己又搞砸了而感到消沉。</p>

尽管她看到诺伦感到厌恶,但他们似乎也在谈论某种艰涩话题。说不定那是不应该以这种方式赶跑的对象。之后或许会有谁来抱怨几句。</p>

她抱著这种想法踏入家中,此时,从客厅观察状况的希露菲和洛琪希便招手示意她过来。</p>

看吧,艾莉丝这样心想并移动到客厅──</p>

「谢谢你,艾莉丝!」</p>

「帮了大忙呢。」</p>

突然收到感谢的话语,让艾莉丝的眼睛眨了又眨。</p>

「咦?」</p>

「我们看到了喔。你救了诺伦对吧?」</p>

「如果是我们的话,就算说再多他也听不进去,不过看那样子似乎没问题了。」</p>

看到两人笑颜逐开,艾莉丝皱起眉头反问:</p>

「……这样算好事吗?应该有什么内情吧?」</p>

「嗯──我记得那孩子的爸爸有出资赞助爱丽儿大人,在学校也有很强的影响力……」</p>

从希露菲口中道出的真相,就如同艾莉丝所担忧的一样。</p>

里夏尔德是拉诺亚王国的大贵族儿子。</p>

而那名大贵族是出资赞助爱丽儿的其中一人,而且也提供了庞大的捐款给魔法大学,对经营方针也有很强的影响力。说得极端点,希露菲和洛琪希的薪水有其中几成算是由他的爸爸所支付的。</p>

当然,身为儿子的里夏尔德与那部分的事情毫无关联。尽管他为了此事稍微向父亲哭诉,不用说希露菲,更不会牵连到爱丽儿,甚至对洛琪希的教师生活也不会有任何改变。</p>

然而,里夏尔德始终认为自己是「出钱的那一方」,无论希露菲和洛琪希说什么,他也认为没有必要理解,始终充耳不闻。</p>

「我正想出去把他赶走,这时候艾莉丝就出现了,我原本还担心事情会怎么发展,你那样做反而让我痛快了不少。」</p>

洛琪希用鼻子哼了一声这样说道。</p>

看到这一幕的洛琪希嘻嘻笑了出来,接著突然又以正经表情看著艾莉丝。</p>

「吶,艾莉丝。」</p>

「什……什么啦?」</p>

艾莉丝正感到困惑,希露菲牵起了她的手。</p>

希露菲以这句话为起头开始说道:</p>

「你认为自己有某些不足的地方。但我要说,其实没有这回事,你要对自己有信心。」</p>

至今为止的行动遭到否定,让艾莉丝皱起眉头。</p>

「什么啦,为什么突然这么说?」</p>

「你最近因为很多事情而烦恼对吧?我也有点能够体会艾莉丝的心情。因为看著鲁迪,就会得自己得更加能干才行嘛。」</p>

「……」</p>

被说中心事,艾莉丝抿紧嘴巴。</p>

希露菲对闷不吭声的艾莉丝继续说道:</p>

「那个,艾莉丝,与其说我们是要守护鲁迪的背后,应该说是守护后方才对。今天虽然是艾莉丝把对方赶跑了,但是像刚才那种状况,我们平常是可以好好对应的喔。」</p>

艾莉丝的手被更加紧紧握住。</p>

「可是,在看到奥尔斯帝德和鲁迪,以及艾莉丝的战斗之后,我有了一个想法。就是在和强大的敌人战斗时,我们没有站在鲁迪身前的力量。」</p>

希露菲看著艾莉丝的眼睛。</p>

艾莉丝的眼睛寄宿著非常强大的力量。然而,希露菲却完全没有退缩。</p>

反而就像是要以更强的力量回击一样,她目光炯炯地回望著艾莉丝。</p>

「你就是为了办到这点才一直修行的吧。所以啊,我希望艾莉丝对这件事更有自信。」</p>

希露菲这样说完,便松开手露出微笑这样说道:</p>

「我想说的只有这样,今后也请多多指教喔,艾莉丝。」</p>

★★★</p>

艾莉丝以莫名轻飘飘的脚步走在家里的走廊。</p>

她以自己的方式烦恼到最后,结果得出的结论是「现在这样就好」。</p>

不过,是啊。仔细想想,这样就好了。</p>

鲁迪乌斯是魔术师,自己是剑士。原本就是抱著这个打算才离开他的身边。因为艾莉丝自然地得出结论,只要彼此去做自己得意的事情就好。</p>

可是,鲁迪乌斯也不是什么都会。他随著长大成人,会做的事情比以前增加不少,但并非样样精通。他也有无法办到的事情。</p>

而希露菲和洛琪希弥补了他的不足。</p>

艾莉丝虽然没导出如此明确的结论,但是她的内心变得豁然开朗。</p>

这样就好,因为自己没有做错。自己所做的并非没有意义,她重新实际感受到这点。</p>

「啊。」</p>

在那样的艾莉丝的视野中,突然出现了一名人物。</p>

坐在椅子上,以发愣的表情注视窗外的一名女性。</p>

塞妮丝·格雷拉特。艾莉丝也听说了她的状况。她因为被迷宫囚禁,丧心了心智。</p>

这样的她彷佛察觉到盯著自己的视线,转向艾莉丝的方向。</p>

她的视线牢牢地捕捉到了艾莉丝。</p>

艾莉丝感受到那股视线,随后挺直身子。因为她认为无论对方处在什么状态,她都是鲁迪乌斯的母亲,必须要好好面对她。</p>

艾莉丝走到塞妮丝面前。</p>

虽然该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开口。</p>

在塞妮丝的面前,艾莉丝甚至困惑到连双手抱胸的动作都做不出来。</p>

早知如此,应该要好好上礼仪规矩的课程才是,是不是应该想好该说什么再来,艾莉丝一边这样想著,塞妮丝却宛如在等待艾莉丝开口似的一直注视著她。</p>

受到这股视线,艾莉丝开口说道:</p>

「小……小……小女子不才,请您……多多指教。」</p>

口吃了。艾莉丝因为沉重的失态皱起眉头。塞妮丝的表情却突然起了变化。</p>

她笑了。</p>

艾莉丝讨厌被人嘲笑,讨厌被人看不起。但是她认为塞妮丝的笑容绝非在嘲笑自己。反而让她有种塞妮丝在回应自己的错觉。</p>

塞妮丝不发一语。</p>

但是,艾莉丝确实听见了塞妮丝的声音。</p>

「这句话应该要在鲁迪面前说才行喔。在我面前可以不用那么恭敬。」</p>

听见了这样的话语。</p>

「……」</p>

艾莉丝默默地低头致意。</p>

做出这个动作的同时,她重新下定决心要和鲁迪乌斯结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