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少年期 再会篇 第五话「再度确认方针」(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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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我和保罗从早聊到晚。</p>

没讨论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一般的闲聊。</p>

第一个话题是布耶纳村的情况。</p>

我前往要塞都市罗亚后的那几年,保罗虽然有两个老婆,但似乎没能过著左拥右抱的享乐生活。</p>

听说经过塞妮丝与莉莉雅两人的多次讨论,后来演变成基本上保罗不能和莉莉雅有性接触的状况。</p>

不过如果塞妮丝怀了第三胎,保罗也实在无法忍耐,届时他能够徵求许可。</p>

塞妮丝心中似乎也很挣扎,但对于保罗来说,实在是一个称心如意的结果。</p>

让人羡慕。</p>

「那么,我是不是快要有第三个妹妹了?」</p>

「不,一直迟迟没有成果……你那时倒是一次就中。」</p>

「一次就可以生出这么优秀的儿子,父亲大人真是好运。」</p>

「你还真敢讲。」</p>

虽然觉得这不是十一岁儿子和父亲之间该出现的对话,不过这气氛也让我感到放松。</p>

我们没有提到塞妮丝与莉莉雅的生死,是故意避开这个话题。</p>

因为彼此都很清楚。就算讨论她们的生死也绝对不会有什么正面的进展,只会留下难以排解的沮丧。</p>

「希露菲过得好吗?」</p>

「嗯,那女孩很了不起。让我感觉到你很有当老师的才能。」</p>

希露菲似乎过得很好。</p>

她会在上午进行跑步和魔力锻炼,下午向塞妮丝学习治愈魔法。</p>

等爱夏稍微成长比较不需要照顾后,希露菲似乎还去找莉莉雅请教礼仪规矩。</p>

「应该说是相当一心一意吧?她经常来我们家,在鲁迪你的房间里不知道忙些什么。」</p>

「……希露菲应该没在我房间里找出什么东西吧?」</p>

「怎么?你房里藏著不能见人的玩意儿吗?」</p>

「不,怎么可能会有,当然不是那样啊。」</p>

哎呀真是讨厌。</p>

「算了,反正一切都已经消失了。」</p>

根据保罗所说,菲托亚领地内的物体几乎全数消灭。</p>

小从羽毛笔墨水瓶这些杂物,大至房舍桥梁之类的建筑,所有一切全都消失无踪。似乎只剩下随身的衣服物品有一起转移。</p>

「原来是这样……」</p>

实在遗憾。</p>

尽管我完全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东西让自己感到遗憾,内心却有种难以言喻的寂寥感受。</p>

「你那边又如何?」</p>

「您是指在罗亚的生活吗?」</p>

因为保罗开口问了,我也讲起自己的情况。</p>

包括第一天就被艾莉丝痛殴,差点因此心灵受创。后来我们「偶然」被绑架犯抓走,好不容易才成功脱逃。这次事件成为契机,让我和艾莉丝的关系稍微改善,不过她还是不愿乖乖上课,所以我只好去找基列奴哭诉。多亏有基列奴,艾莉丝总算肯接受自己的指导。在那之后我们慢慢培养起感情,还一起学跳舞。最后,提到我十岁生日那天的事情。</p>

「生日啊……真是抱歉……」</p>

「抱歉什么?」</p>

「抱歉我没能去看你。」</p>

对于阿斯拉王国的人民来说,十岁是人生的分水岭之一,也是极为重要的生日。</p>

虽然我依旧不懂为什么很重要,但总之是一种吉日吧。</p>

反正会盛大庆祝,还会赠送礼物。</p>

「没关系,因为艾莉丝的家人有帮我好好庆祝。」</p>

「是吗,拿到什么礼物?」</p>

「高价的魔杖,不过有著『傲慢水龙王』这种让人有点难为情的名字。」</p>

「会吗?这名字很帅气啊。」</p>

帅气?</p>

什么蠢话,这分明是个让人背脊发痒的名字。</p>

不过说不定在这个世界里,性能越高明的东西就会被赋予越夸张的名称。</p>

「还有,我已经从阿尔冯斯那边听说了。鲁迪,你不是还有拿到另一个好礼物吗?」</p>

「另一个好礼物?」</p>

嗯?我还有拿到别的东西吗?</p>

难道是智慧、勇气和无限的力量?可是无论是哪一种,我都觉得自己还很欠缺。</p>

「就是菲利普他们家的小姐啊。刚刚是我第一次见到她,似乎是个坚强又可爱的女孩。看她还那么拚命地想保护你……」</p>

……说我得到艾莉丝好像有点不太对。</p>

的确菲利普已经允许我「随便出手」,但是还没到达「我要开动了」的程度。</p>

我想好好珍惜艾莉丝。</p>

多少也是因为昨天发生那种事。那是我第一次碰到有人愿意在自己消沉时提供温柔拥抱,还愿意一直轻抚我的头部直到我进入梦乡。</p>

所以我绝对不会背叛艾莉丝。</p>

尽管之前有约定过等我十五岁就可以……不过就算我满十五岁,届时只要艾莉丝不愿意,那么在她点头前我都会忍耐。</p>

只是我在性欲方面有容易失控的倾向,四年后恐怕会处于性欲比目前更旺盛的状态,我也不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坚持忍住……不过至少,我现在下了这种决心。</p>

「对我来说,艾莉丝是很重要的存在。但是我实在无法同意『得到』这种把人当成东西的讲法。」</p>

「毕竟你是入赘嘛。比起得到,或许该讲成『给出去』才更加正确。」</p>

「啥?」</p>

我发出走了调的声音。</p>

入赘?</p>

「你不是要由菲利普当你的后盾,然后成为贵族吗?」</p>

「到底怎么回事?什么时候演变成那种情况?」</p>

「你怎么还问我什么时候?大概是转移事件的一年前吧,我收到一封信,说你和艾莉丝的感情很好,你本人的意思也已经慢慢定下来了,所以想让你入赘他们家。虽然我认为阿斯拉贵族跟屎没两样,不过还是有回信说如果你已经决定,那就随你高兴……」</p>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在我十岁的时候,菲利普已经事先摆平了保罗这边。</p>

就算我那时拒绝他的提议,接下来几年,菲利普肯定也会利用各种手段把我和艾莉丝送作堆。什么叫作只是一席醉话啊。</p>

这下我总算理解,难怪保罗会把我和艾莉丝的关系想歪。</p>

已经预定会结婚,而且满心不安的两人。既然把我们视为彼此相爱的一对,料想我们在旅途中整天谈情说爱也是理所当然的推测。</p>

「看这情况,我们是中了菲利普的圈套。」</p>

「似乎是那样呢。」</p>

两人同时叹了一口气。</p>

现在,我和保罗的脑里大概都浮现出同一个男人的面孔。</p>

菲利普。阿斯拉王国的上级贵族,是个有能力在混浊泥泞的社交界里杀出生路的家伙。</p>

「是说,既然你跟大小姐关系不错,希露菲那边……啊,不,没事。忘记这句话吧。」</p>

保罗表现出知道自己讲错话的态度,赶紧含糊带过话题。</p>

希露菲依然下落不明,至少在保罗所知的范围内都还没找到。</p>

虽然保罗说没事,但我还是忍不住思考。</p>

我的确喜欢希露菲,不过对她的感情和对艾莉丝的有点不同。</p>

真要分类,对希露菲的感情比较类似在看待妹妹或女儿。因为她被欺负很可怜,所以我必须拉拔她成长……就是这种感觉。况且在演变成更进一步的感情之前,我们就已经被迫分开。</p>

虽然对艾莉丝的感觉也差不多,但我有很多事情都受到她的帮助。</p>

如果要问哪一边比较占优势,我会说是艾莉丝。</p>

不过呢,基本上这并不是综合评论双方各项条件后做出来的判断。</p>

而是时间的问题。</p>

长期共处果然是很重要的因素。尽管很多话题都可以提到所谓的童年玩伴,然而光是曾经在一起很久就能造成强大影响。</p>

和希露菲相比,我和艾莉丝相处的时间几乎长达两倍。</p>

内容也很多采多姿。</p>

话虽如此,这件事和我担不担心希露菲是两回事。</p>

「希望希露菲也能平安无事……」</p>

「虽说还比不上你,但那女孩很努力。别担心,她甚至能无咏唱使出治愈魔术,无论去到哪里都能活下去。因为在米里斯大陆以外的地方,治愈术师都算是相当贵重。」</p>

「是这样吗……」</p>

嗯?我刚刚好像听到什么不能听听就算了的事情?</p>

「请等一下,您说希露菲能无咏唱使用治愈魔术?」</p>

「嗯?噢,对啊,让塞妮丝很惊讶呢。不过,鲁迪你也会吧?」</p>

「治愈魔术的话就不会。」</p>

我无法省略咏唱直接使出治愈魔术,因为我不懂其中的原理。</p>

无论使用多少次,我都无法理解利用魔术治好伤口的机制。</p>

「是那样吗?」</p>

「嗯,不过咏唱咒文就能够使用……」</p>

「虽然我不太清楚魔术的事情,但听说过魔术这种东西讲求适合与否。或许希露菲有那方面的才能吧?」</p>

该不会一段时间没见之后,希露菲会变得比我强大许多?</p>

有点不敢见她。</p>

万一再会后被她批评:「鲁迪,你根本没有成长」,那该怎么办啊……</p>

聊著聊著,我和保罗之间的隔阂彻底消失。</p>

到了傍晚,有人来迎接保罗。</p>

是那个穿著比基尼铠甲的大姊姊,还有魔术师的大姊姊。</p>

不过比基尼铠甲大姊姊今天没穿比基尼,反而打扮得像个朴素的女性村民。</p>

昨天的服装到底是怎么回事?</p>

算了,那也是我们父子冲突的原因之一,说不定她是特地自我收敛。</p>

「父亲大人。」</p>

「什么事?」</p>

「我当然相信父亲大人,但毕竟昨天出了那种事,所以还是要再确认一次。您没有外遇吧?」</p>

「当然没有。」</p>

那么我就放心了。</p>

我和保罗在昨天的争执,是双方的猜疑互相冲突。</p>

没有事实根据,只是好色缺点被拿来彼此指责所导致的结果……噢,我自己说过要当作没发生过,失败了失败了。</p>

算了,感觉保罗根本没空招惹女人。</p>

也不曾主动让可能引发家庭崩坏的导火线靠近火源。</p>

我也该学习他,今后要稍微抑制自己的好色行径。</p>

「鲁迪。」</p>

保罗在最后再度提问,像是想确认我的意志。</p>

「你要保护艾莉丝回到菲托亚领地吧?」</p>

「是的。」</p>

我重重点头,同时开口反问:</p>

「是不是我也参加搜索团会比较好?」</p>

「不,没有那种必要。因为不管怎么样,都必须把伯雷亚斯家的人送回阿斯拉王国。」</p>

「……这样听起来很像是重要任务,交给我真的没问题吗?」</p>

「没有比你更适合的人选吧?而且也已经有信赖基础。」</p>

看样子我相当受到信任。</p>

我突然想到,保罗对我的评价是不是太高估了?</p>

不,无论他怎么评价,我都想回应这份期待。</p>

「不过呢,另外从团员里派出几个人担任护卫,你留在米里希昂也可以喔。」</p>

保罗咧嘴露出贼笑,同时讲出一个诱人的提议。</p>

如果只计算利弊,那也是一种可行的办法。</p>

当然,我的意思并不是自己要留在米里希昂,而是指我和艾莉丝分开,分头进行搜索的方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