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我说，刚洗好的**可能会被偷喔。」</p>
「只有鲁迪鸟斯你会去偷那种东西吧！」</p>
毫无反驳的余地。</p>
……只是啊，艾莉丝。我可从来没有试图偷走已经洗乾净的**喔。</p>
★★★</p>
我只身走在夜晚的城镇里。</p>
为了说服艾莉丝，花了很多时间。</p>
不过，对犯罪提高警觉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p>
好啦，虽然对方要我们在晚上工作，但是并没有指定明确的时间。说是日落后随时都行，这代表只要我们能救出被抓的奴隶们，随便挑哪个时机动手都没问题。只是既然雨季很快就会来临，走私贩子应该也想在那之前出船，所以恐怕不能拖太多天。</p>
再加上现在的瑞杰路德被视为奴隶。虽说对方应该至少会让奴隶还能维持住生命，不过这一星期以来，说不定他也遭受不人道的待遇。</p>
搞不好连饭都爱给不给……意思是他大概饿著肚子。</p>
人只要饿著肚子就容易发脾气。</p>
我得赶快去接他才行。</p>
我单手拿著瑞杰路德的枪，前往埠头。</p>
在埠头角落，并排著四栋大型木造仓库。我溜进写著「第三号仓库」的建筑物里后，发现里面有一个男子正在默默打扫。</p>
他留著世纪末最常见的莫霍克发型。（注：出自漫画《北斗神拳》）</p>
我对男子问了一句话：</p>
「嗨，史提夫。海边的珍过得好吗？」</p>
据说这是暗语。</p>
莫霍克发型男看著我露出狐疑表情。</p>
「怎么了，小子。有事吗？」</p>
唔？难道是我说错了吗？不对，是因为我是个小孩，所以他感到怀疑。</p>
「是主人派我来领取货物。」</p>
这样回答后，莫霍克发型男似乎总算接受。</p>
他静静点头，对我说了句：「跟过来。」，接著往仓库内部走去。</p>
我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移动到仓库深处。那里有一个差不多可以容纳五个人的大木箱，莫霍克发型男从箱子里拿出一支火把，然后推开木箱。</p>
下面出现楼梯，莫霍克发型男动动下巴，指示我下去。按照指示沿著楼梯往下后，通往一个潮湿的洞窟。</p>
从后面跟上的莫霍克发型男点起火把，领著我前进。我一边小心不要因为湿滑地面跌倒，同时跟著往前走，在洞窟里移动了约一小时。</p>
走出洞窟后，我们来到森林里。</p>
看样子似乎已经离开城镇。</p>
之后又走了一小段路，出现一栋像是藏在树木之间的大型建筑物。</p>
外表看起来并不像仓库，反而更像是有钱人的别墅。</p>
那就是保管地点吗？</p>
但是把房子盖在这种森林里，不会遭到魔物袭击吗？</p>
「我想你应该知道，千万别泄漏这里的事情。要是你敢说出去……」</p>
「我很清楚。」</p>
我重重点头。</p>
要是把这个地方告诉外人，对方一定会把我找出来杀了灭口。</p>
在魔大陆那边，已经先听贾尔斯说过这些规定。</p>
既然特地要人订下口头承诺，我倒觉得不如签字画押还比较好。</p>
为什么他们不那样做呢？</p>
……是因为有些种族没有指纹吗？还有，大概也因为彼此都不想留下书面文章吧。</p>
毕竟还是不要有具体证据最好。</p>
「……」</p>
莫霍克发型男在入口敲了敲门。</p>
咚～咚～咚咚～咚～咚咚～</p>
敲门方式大概也有什么既定规则吧。</p>
过了一会，里面出现一个穿著执事服的白发男子。男子看了看莫霍克发型男和我之后，简短地说：「进来。」</p>
我进入建筑物。</p>
正面是通往二楼的楼梯，旁边是两条走廊，左右都各有门屝。如果要形容得具体一点，就是类似豪宅大厅的地方。大厅角落有一张圆桌，几个看起来恶形恶状的男子正用手肘撑在桌上。</p>
总觉得气氛似乎有点紧张。</p>
接著，白发执事低头看向我，眼神里满是怀疑。</p>
「你是谁介绍的？」</p>
「是迪兹。」</p>
迪兹是贾尔斯指示我提出的名字。</p>
「是那家伙吗？话说回来，居然派出这种小孩，你的主人真是相当谨慎。」</p>
「毕竟经手的货物是那种东西嘛。」</p>
「哼—也对，快点带走吧！放著实在吓人。」</p>
白发执事边说，边从怀里拿出一串钥匙，把其中一把交给莫霍克发型男。</p>
「在二〇二号室。」</p>
莫霍克发型男静静点头，往前走去。</p>
沿路可以听到地板被踩得嘎吱作响，还有不知道来自何处，像是呻吟声的声音。</p>
偶而还会闻到动物的臭味。</p>
这时突然经过一间有铁栏杆的房间，因此我偷看一下里面，只见在发出微弱光芒的魔法阵中央，有一只被铁炼拴著的大型动物躺在地板上。虽然因为太暗而看不清楚，但是我在魔大陆上没看过那样的动物。</p>
是米里斯大陆的生物吗？</p>
还有，那些被抓的奴隶们关在哪里呢？虽然贾尔斯要求我们救出那些人，但是并没有告知关押地点的详细资讯……算了，这部分应该问瑞杰路德就知道。</p>
莫霍克发型男从房子深处的楼梯往下走。</p>
我原本以为二〇二是指二楼，看样子是在地下。</p>
「原来在地下啊。」</p>
「上面只是幌子。」</p>
据说地上楼层放的是被发现也不会出什么问题的货物，至于地下就是那些通过海关会被收取相当高的税金，或是走私会被判重罪的商品。</p>
「到了。」</p>
莫霍克发型男在挂有二〇二门牌的房间前停下。</p>
往里面一看，可以看见手被绑在身后，头上已经稍微长出绿色头发的瑞杰路德正坐在房内。毕竟已经过了一星期，也难怪会变成盖著一层短毛的绿藻头。</p>
「有劳了。」</p>
我这么说完后，莫霍克发型男点点头，站到房间门口。</p>
大概他基本上也算是监视者吧。</p>
「别在这里就把手铐打开，因为万一斯佩路德族抓狂，那可没办法对付。」</p>
这样吩咐我的莫霍克发型男脸色有点发青。</p>
看来绿色头发这种东西就算是小平头似乎也很有效果。</p>
要是我乾脆地打开手铐，然后对瑞杰路德下令的话，他是不是会更害怕？</p>
不不，我才不会像〇夫那样假借〇虎的威风。（注：出自《哆啦A梦》）</p>
好啦，话说起来我把手铐的钥匙收哪里去了？</p>
我在怀里找了一阵，根本没看到……说不定被忘在旅社里。</p>
真麻烦，乾脆用魔术解开好了。我抱著这种想法靠近瑞杰路德，发现他脸色很难看。</p>
果然人只要肚子饿就容易发脾气呢。</p>
等我一下，很快就可以让你吃饱……</p>
「鲁迪鸟斯，耳朵靠过来。」</p>
瑞杰路德低声说道。</p>
「什么事？」</p>
我按照要求把脸凑了过去，这时莫霍克发型男慌张地大喊：</p>
「喂……喂喂！别靠过去，耳朵会被咬掉！」</p>
没问题，瑞杰路德应该会轻咬一下就放过我。我一边在心里随便回话，同时继续把耳朵贴近瑞杰路德。</p>
「这里有小孩子被抓，共七个。」</p>
哦？没想到那么多。</p>
「是兽族的小孩。似乎是被强行掳来，在这里也能听见哭声。」</p>
「……嗯，他们是工作的对象吗？」</p>
「不知道。但是，好像没有其他人被关在这里。」</p>
小孩子……是奴隶吗？那些人里面有贾尔斯认为「会留下祸根」的对象？</p>
还是另外有重要人物被抓？</p>
「当然要救出所有人吧？」</p>
「嗯，因为对方也没有特别指定嘛……」</p>
不管怎么样，把每一个房间都检查过一递就行了吧。</p>
但是，还有另一个问题。</p>
「建筑物里的保镳相当多。」</p>
「我知道。」</p>
「要怎么做？」</p>
就算是瑞杰路德，要在不被保镳发现的情况下救出奴隶，恐怕也难以成功。</p>
「把他们杀光。」</p>
真恐怖！</p>
「要杀光吗……」</p>
「那些家伙可是绑架小孩的犯人啊！」</p>
瑞杰路德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彷佛遭到背叛。</p>
不，我并没有反对。关于我们要用什么手段，贾尔斯也没有特别表示意见。看他当初那个态度，恐怕已经先假设要让瑞杰路德杀光所有人了吧。我原本打算先让瑞杰路德获得自由，然后再巧妙入侵，俐落地救出对象，这想法是不是太天真了？</p>
只是考量到斯佩路德族的种族名誉，让瑞杰路德杀人实在不是什么好事，但这次算是逼不得已。</p>
「不可以放过任何一个家伙喔。」</p>
我之所以这样说，并不是基于什么凶猛或残忍的理由。</p>
要是有顾客背叛，走私组织会派出他们自己培养的刺客。</p>
等待背叛者的下场只有凄惨的死亡。</p>
虽然我不确定贾尔斯会怎么行动，不过他也有可能为了封住我们的嘴而送来刺客。只要有瑞杰路德在，区区刺客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但没办法安心睡觉依旧不是好事。毕竟也无法保证瑞杰路德可以随时陪在身边。</p>
「嗯，包在我身上。」</p>
哎呀，不愧是瑞杰路德。这话听起来真可靠。</p>
「我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人。」</p>
真吓人，他额头上的血管都浮出来了。</p>
我本来认为他最近已经变得比较温和，但今天的瑞杰路德看来渴求著鲜血。</p>
走私贩子到底干了啥好事？</p>
「我可以问问小孩子们身上发生过什么事吗？」</p>
「你只要看了孩子们的模样就会知道。」</p>
就算他这样说……</p>
「放心，你不需要弄脏自己的手。」</p>
或许是因为我的态度而产生什么误解吧，瑞杰路德如此说道。</p>
听到这句话，我停止动作。</p>
「不……」</p>
他的发言化为一根小小的刺，扎中我的内心。</p>
「我也……可以动手喔。」</p>
的确，我这一年以来都避免杀人。</p>
虽说我杀了很多魔物，也杀过看起来像人的魔物，但是没有杀过人。</p>
一方面是因为没有理由必须杀人，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有很多理由让我不去杀人。</p>
然而，事实上我的确不会对哪个人动过想杀死对方的念头。</p>
这世界很严苛。</p>
是个连彼此厮杀都是家常便饭的世界。我想自己总有一天应该也会夺走哪个人的生命吧，毕竟这种状况迟早会到来。我原本自认已经做好心理准备。</p>
然而仔细研究自己做过的事情，并没有真正下定杀人的决心，而是去调节岩炮弹的威力。为了避免威力太强大而不小心杀死对象，我总是把魔术的威力降低到不会致命的程度。</p>
到头来，我对于杀人行为还是会感到抗拒。</p>
无论嘴上怎么说，我其实还是不想犯下杀人这种禁忌。</p>
根本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也无法做好心理准备。</p>
瑞杰路德有发现到这一点。所以，他才会特地说那种话，那是体谅我的行为。</p>
「别露出那种表情，你的双手要用来保护艾莉丝吧？」</p>
……算了。</p>
也没有必要勉强自己去杀人。</p>
今天就借用瑞杰路德的力量吧。既然他说一个人能办到，就全面交给他处理。</p>
当个胆小鬼又怎样呢？</p>
我要去做自己能做的事情。</p>
「我明白了。那么，我去解救孩子们。你知道他们被关在哪里吗？」</p>
「隔壁再隔壁的房间。」</p>
「好。还有尸体请全部集中在同一个地方，之后要一口气烧掉。」</p>
「知道了。」</p>
我默默打开瑞杰路德的手铐。</p>
他一边扭著肩膀让关节喀喀作响，同时缓缓起身。</p>
「喂！你为什么有办法打开手铐！」</p>
莫霍克发型男满脸惊慌。</p>
「不要紧，他会确实听从我的指示。」</p>
「真……真的吗？」</p>
听到我的回答，莫霍克发型男换上略为放心的表情。我把枪交给瑞杰路德。</p>
「不过，会听话并不代表他不会抓狂。」</p>
「咦？」</p>
莫霍克发型男是第一个牺牲品。</p>
瑞杰路德无声无息地给他致命一击，然后冲向楼梯，依然没有造成任何声响。</p>
我前往反对方向，目的地是关著小孩子们的房间。</p>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是……是斯佩路德族！手铐还被打开了！」</p>
「混帐！居然还有武器！」</p>
「是恶魔！啊啊啊！恶魔出现了！」</p>
当我到达房门前时，一楼开始传来惨叫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