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幼年期 第四话「师傅」(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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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岁了。</p>

直到最近,我总算弄清楚双亲的全名。</p>

父亲是保罗·格雷拉特。</p>

母亲是塞妮丝·格雷拉特。</p>

我的名字则是鲁迪乌斯·格雷拉特。</p>

是格雷拉特察的长男。</p>

虽然被命名为鲁迪鸟斯,但父母称呼对方时都不叫名字,叫我的时候则是省略成「鲁迪」,所以我花了一段时间才总算记住彼此的全名。</p>

★★★</p>

「哎呀呀,鲁迪真喜欢书呢。」</p>

看到我去到哪里都带着书,塞妮丝笑着说了这种话。</p>

他们并没有指责我带着书的行动。</p>

而且吃饭时我也有把书放到旁边去,不过,我不会在家人面前看魔术教科书。</p>

虽然也不是打着「真人不露相」的主意,但我目前还不确定魔术在这个世界中处于什么位置。</p>

在生前的世界,中世时期曾经发生过「狩猎魔女」。</p>

就是使用魔法的人会被视为异端处以火刑的那段历史。</p>

虽然在这种书会被当成实用书出版的这个世界里,再怎么说魔术应该都不至于被视为异端,不过也有可能并没有受到正面的对待。</p>

说不定这里的常识是:「必须等长大后才能使用魔术」。</p>

毕竟这是使用过头就会昏倒的危险行为。</p>

也许会被视为对成长有害。</p>

由于我有这些考量,所以在家人面前总是隐瞒着自己会魔术的事实。</p>

只是我曾经对着窗外发射魔术,说不定早就已经穿帮了。</p>

这也没办法嘛,因为我很想试试射出时到底能到达多快的速度。</p>

女仆(好像叫作莉莉雅小姐)偶尔会带着严峻表情看我,不过双亲依旧保持着随性愉快的态度,应该没问题吧。</p>

要是遭到阻止是可以算了,不过既然有成长期,我不想白白错过。</p>

必须趁现在能练多少就练多少。</p>

★★★</p>

我的魔术特训到头来还是划下了句点。</p>

那是在某一天的下午。</p>

因为魔力量乜增加了不少,打算试验中级魔法的我抱着不当一回事的心情咏唱了水炮魔术。</p>

大小:一,速度:0。</p>

我原本以为会像往常那样把水灌进桶子里。</p>

顶多会有点满出来吧?</p>

结果却放出了水量惊人的水柱,还把墙壁打出一个大洞。</p>

我茫然地看着从大洞边缘一颗颗滴滴答答往下掉的水滴。</p>

即使整个人都吓傻了,但我却没有产生试图补救的念头。</p>

墙上开了个洞,我用了魔术的事情肯定会曝光。</p>

这已经是无可挽回的事态了。</p>

我这个人不做无谓挣扎。</p>

「出了什么事!呜哇……」</p>

头一个冲进来的人是保罗。</p>

看到墙壁上的大洞后,他惊讶地张大嘴巴。</p>

「咦……这……这是怎么……鲁迪,你没事吧……?」</p>

保罗真是个好人。</p>

明明怎么看犯人都是我,他仍旧如此关心我的安危。</p>

到现在他还在喃喃说着「是魔物……吗?不,这附近应该……」之类的话,用心警戒着周围。</p>

「哎呀呀……」</p>

接着塞妮丝也进入房间。</p>

她比父亲冷静。</p>

先按照顺序检查被打坏的墙壁和地板上的积水等状况后……</p>

「哎呀……?」</p>

塞妮丝很快就注意到我翻开的魔术教科书内页。</p>

接着她先看看我再看看魔术教科书,然后来到我面前蹲下,以温柔的表情看向我的眼睛。</p>

好恐怖。</p>

她的眼里根本没有笑意。</p>

我拚命把一直很想乱移的视线放到塞妮丝身上。</p>

在尼特族时代我学到一件事,就是做错事时就算豁出去摆烂,也只会让事态更加恶化。</p>

所以,我现在绝对不能转开视线。</p>

这种时候最需要诚恳的态度。</p>

光是看着对方不转开视线,看起来就会显得诚恳。</p>

不管内心抱着什么想法,至少表面上诚恳。</p>

「鲁迪,你刚刚是不是念出了这本书上写的内容?」</p>

「对不起。」</p>

我点头承认并开口道歉。</p>

做了坏事时,最好是干脆认错。</p>

除了我之外,没有其他人能造成这种状况。</p>

立刻会被拆穿的谎言只会造成信誉流失。</p>

我生前就是像那样不断随便撒谎,才会越来越不受信赖。</p>

不能重蹈覆辙。</p>

「不,可是我说……这是中级……」</p>

「哇啊!亲爱的,你听到了吗!我们家的孩子果然是天才!」</p>

塞妮丝的喊叫声盖过了保罗的发言。</p>

她双手交握,似乎很高兴地跳来跳去。</p>

真有精神。</p>

我的谢罪被无视了吗?</p>

「不,我说老婆……我们明明还没有救过他认字……」</p>

「现在立刻去聘请家庭教师吧!这孩子将来一定会成为了不起的魔术师!」</p>

保罗感到很困惑,塞妮丝则是兴高采烈。</p>

我能够使用魔术似乎让塞妮丝开心得不得了。</p>

「小孩子或许不可以便用魔术」的推论看来只不过是我在杞人忧天。</p>

莉莉雅则是平静又沉默地开始打扫。</p>

这个女仆大概之前就已经发现……或是隐约有察觉到我能够使用魔术吧。</p>

只是因为这并非什么坏事,所以也没有特剔介意。</p>

也有可能是因为她想看看我双亲欢天喜地的反应。</p>

「亲爱的,明天就去罗亚镇上贴出求才告示吧!必须好好培育孩子的才能!」</p>

塞妮丝自顾自地非常兴奋,嚷着些真是天才或很有才能之类的感想。</p>

只不过是突然用出魔法,就把我捧成天才。</p>

这该说是为人父母的偏袒心呢?还是能使用中级魔术真的很了不起?我无法判断。</p>

不,果然只是因为溺爱孩子的心态吧。</p>

我从来不曹在塞妮丝面前表现出要使用魔法的举动。</p>

可是她刚刚却说了「果然」,这代表她从以前就认为我有可能是天才。</p>

明明没有根据……</p>

噢,不对。</p>

的确有迹可循。</p>

我有经常自言自语的倾向。</p>

就算是在看书,也会嘀嘀咕咕地念出喜欢的词语或句子。</p>

来到这世界之后,还是会边看书边低声自言自语。</p>

一开始是用日文,等到学会语言后,就下意识地换成了这世界的语言。</p>

听到我在自言自语,塞妮丝会以「鲁迪,那个是——」来开头,教导我各个词语的正确意义。</p>

多亏她这样做,我才能记住许多这世界的固有名词。算了,这件事先放一边去。</p>

虽然没有人针对这事讲过什么,但其实我是靠自学来学会这世界的文字。</p>

甚至连开口说话都没人教过我。</p>

看在双亲的眼里,应该会认定情况是:「自己的小孩连教都没教过,却能够看懂文字并把书上内容念出来」吧?</p>

这果然是天才般的表现。</p>

如果自己的小孩能做到这种事情,我也会认为是天才。</p>

生前,我弟出生时也是这种情况。</p>

他成长得很快,不管做什么都比我和我哥还早学会。</p>

像是开口说话,或是靠双脚走路。</p>

所谓父母就是一种乐观的生物,只要自己的小孩做了什么,就算是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也会夸口成「这孩子说不定是天才呢」。</p>

算了,虽说我是个高中就辍学的垃圾尼特族,但精神年龄已经超过三十岁。</p>

要是没让父母觉得是个天才那也太惨。</p>

毕竟实际年龄可是十倍啊!十倍!</p>

「亲爱的!要找家庭教师!罗亚那边一定可以找到优秀的魔术老师!」</p>

而不管哪里的父母似乎都一样,只要发现孩子似乎具备才能,就会想要给予英才教育。</p>

我生前的父母也是把弟弟吹捧成天才,让他去学了很多才艺。</p>

所以呢,塞妮丝提议要帮我找个魔术师来当家庭教师。</p>

但保罗却表示反对。</p>

「等一下,不是说好生男孩的话就要让他成为剑士吗?」</p>

男孩就让他学剑,女孩则是教她魔术。</p>

他们似乎在孩子出生前定下了这种约定。</p>

「可是他才三岁就能够发动中级魔术!只要好好锻链,一定可以成为了不起的魔术师!」</p>

「但约定就该遵守吧!」</p>

「讲什么约定该遵守!你不也总是违背约定吗!」</p>

「我的事情和现在的状况无关吧!」</p>

两人当场开始夫妻吵架。</p>

莉莉雅继续平静地扫除。</p>

「让他上午学魔术,下午学剑术就可以了吧?」</p>

虽然他们争执了好一阵子,但打扫完的莉莉雅叹着气如此提议后,这场口头战争也就平息下来。</p>

而这两个笨蛋父母完全没考量到小孩的心情,直接逼我学这学那。</p>

算了,反正我本来就决定要拿出真本事过日子,这样也没什么不好。</p>

★★★</p>

如此这般,我们家决定聘用一名家庭教师。</p>

贵族子弟的家庭教师似乎是收入相当不错的工作。</p>

保罗是这一带少有的骑士,基本上似乎也有着下级贵族的身分,所以能够提供和行情差不多的薪水。</p>

不过,毕竟这里在国内也是位处角落的乡下地方。</p>

换句话说算是边境,别说优秀的人才,连魔术师都很罕见。</p>

即使向魔术师公会和冒险者公会提出委托,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应聘……</p>

原本好像在担心这种事情,结果却迅速地找到人,而且明天就会过来。</p>

因为这村庄里没有旅舍,对方好像要住在我们家。</p>

根据双亲的预测,来者应该是已经退休的冒险者。</p>

年轻人不会想来这种乡下地方,而且宫廷魔术师在王都那边多的是工作。</p>

在这个世界中,规定只有上级以上的魔术师有资格担任魔术教师。</p>

换句话说以冒险者的排行来看,大约是中上或是更高的位置。</p>

所以应该会是那种长年以魔术师身分钻研魔术的中年人或老年人……</p>

长着一把胡子,看起来就很有魔术师气质的人会来吧。</p>

「我叫洛琪希,请多指教。」</p>

然丽,和预测相反,出现的人是一个还很年轻的少女。</p>

年纪大概是国中生左右吧?</p>

身上套着魔术师风格的褐色长袍,水蓝包头发绑成麻花辫,表现出的模样可以用娇小端正来形容。</p>

没有被阳光晒黑的雪白肌肤,似乎有点想睡的微眯双眼,看起来颇为冷淡的紧闭嘴角。即使没有戴着眼镜,给人的印象却很像是那种整天窝在图书馆里的文学系少女。</p>

手上只有一个皮包,以及一根看起来就像是魔术师持有物品的杖。</p>

我们全家三人一起出面迎接这样的她。</p>

「……」</p>

「……」</p>

看清她的模样后,双亲似乎惊讶得说不出话。</p>

这也难怪。</p>

眼前的人物和预测差距太大。</p>

毕竟是要雇用家庭教师,他们应该想像了一个经历过不少岁月的人物吧。</p>

但是来的人却这么娇小。</p>

当然啦,看在曾经全破许多游戏的我眼中,萝莉魔术师并不是特别不可思议的存在。</p>

萝莉、没好气的半眯眼、冷淡的态度。</p>

凑齐三个要素的她很完美。</p>

请务必成为我老婆。</p>

「啊……呃……你就是……那个……要当家庭教师的人?」</p>

「那个……你看起来……相当……」</p>

因为双亲一副难以启口的样子,所以我直截了当地帮忙说了:</p>

「看起来很小。」</p>

「你没有资格说我小。」</p>

她也不客气地反驳。</p>

这是不是让她感到自卑的事情呢?</p>

虽然我不是指她的胸部。</p>

洛琪希叹了一口气。</p>

「唉……那么,我要教导的学生在哪里?」</p>

她环视周围发问。</p>

「啊,就是这孩子。」</p>

塞妮丝把怀里的我介绍给她。</p>

我大方地眨着一边眼睛打招呼。</p>

于是,洛琪希先睁大双眼,才吐出一口叹息……</p>

「唉……偶尔就是会有这种人呢……只不过是成长稍微快了一点,就认定自己小孩很有才能的笨蛋父母……」</p>

然后喃喃这么说道。</p>

我听得到喔!洛琪希小姐!</p>

不过算了,我也非常同意这句评论。</p>

「有什么问题吗?」</p>

「不。但是,我并不认为令郎可以理解魔术的理论。」</p>

「没问题,我们家的小鲁迪非常优秀!」</p>

塞妮丝回以笨蛋父母会讲的偏袒发言。</p>

洛琪希又叹了口气。</p>

「唉……我明白了,我就尽力而为吧。」</p>

她似乎是判断即使说再多也是白费力气。</p>

就这样,我开始上午接受洛琪希的课程,下午向保罗学习剑术的生活。</p>

★★★</p>

「那么,就从这本魔术教科书……不,在这之前,先来确认鲁迪你能使用多少魔术吧。」</p>

在第一堂课中,洛琪希把我带到了院子里。</p>

魔术课程似乎主要是在户外进行。</p>

她很清楚如果在房子里随便使用魔法会有什么后果。</p>

不会像我那样把墙壁打坏。</p>

「我先示范。愿伟大的水之加护降临汝所求之处,清凉之浅流在此显现——『WaterBall』。」</p>

在咏唱的同时,洛琪希手掌前出现一颗篮球般大的水弹。</p>

接着水弹以高速飞向院子里的某一棵树。</p>

啪叽。</p>

水弹轻松地打断树干,接着淋湿栅栏。</p>

大概是大小:三,速度:四左右吧。</p>

「你觉得如何?」</p>

「那是母亲大人细心培育的树木,我想她会生气。」</p>

「咦?真的吗?」</p>

「我想不会有错。」</p>

保罗有一次挥剑时砍断了树枝,那时塞妮丝暴怒的样子真的很吓人。</p>

「那可不好,得想办法补救……!」</p>

洛琪希慌慌张张靠近那棵树,使劲立起倒下的树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