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世界正在从他这里把他“偷”过来的东西给还回去。</p>

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p>

富贵咧开嘴，齿间全是血渍，但他还是在笑，一如以前的他，就是喜欢这般憨厚的笑一样，也一如每次跟在苏余杭这个老友身边，他只负责倾听只负责点头和附和一样。</p>

他觉得自己是大哥，他觉得自己应该帮持着这个小兄弟。</p>

“富贵，人无心，可否活？”</p>

苏余杭的身形开始变得憔悴起来，今天之后，他苏余杭将不再拥有明天，不再有未来，修为不可能再有寸进的机会。</p>

他所花费的代价，</p>

不可谓不大！</p>

“大杭，一定要这样么？”富贵问道。</p>

“富贵，人无心……可否活！”</p>

天雷滚滚，一时间狂风大作，大雨倾盆，仿佛苍天怒吼，这个世界正在向着富贵发出质询！</p>

富贵的血肉已经脱落，骨骼也开始融化，全都融入了这片土地之中，但他还是在笑，笑声依旧，</p>

“大杭，当人不好么？”</p>

“富贵，人无心，可否活！”</p>

“大杭，你不是说你要当一个好爸爸的么？”</p>

“富贵，人无心，可否活！”</p>

“大杭，值么？”</p>

“富贵，人无心可否活！”</p>

“富贵……”</p>

“富贵……”</p>

“富贵……”</p>

一声声质问之下，</p>

富贵的身体彻底崩溃，浸染于地面深处，</p>

他的灵魂也化作了星辰，洒落四周。</p>

但与此同时，</p>

一道身形却慢慢地爬起来，</p>

他在继续往前走，</p>

不停地往前走，</p>

嘴里呢喃着：</p>

“证道……证道……我要……证道……”</p>

苏余杭停止了质问，身体一阵摇晃，半跪在了地上，一行血泪自双眸中滴淌出来。</p>

刘梦雨的身形出现在了苏余杭身侧，她看着远处蹒跚而行的人影，</p>

问道：</p>

“他是死了，还是没死？”</p>

“他已经死了，但他故意忘记自己已经死了。”</p>

“我去点醒他。”刘梦雨作势欲动。</p>

苏余杭伸手攥住了刘梦雨的手，</p>

“你会被他杀死的。”苏余杭提醒道。</p>

“你不是说他已经死了么？”</p>

“他就算死了，也能杀你，甚至，他如果现在转过身，他也能杀死现在的我。”</p>

“你坑死了他，他为什么不回头杀了你？”</p>

“因为，我是他，最好的朋友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