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人摇头，面露无奈，“你们这些大妖，实力还算不错，可胆子却比祖上差太多，我看书上记载，古上时期你们差点，就成了这座天下的主人，是何等的风光。”</p>

水底大妖不闻不动，一副我啥都听不到，宁愿误了天时，也绝不冒头的坚决态度。</p>

读书人叹气，“这样的话，那我就只能，多费一点力气了，但后果你可得想好了。”</p>

没有回应，读书人起身振了振衣袖，不见他有什么动作，一道剑光呼啸而过，没入眼前滚滚江河。</p>

江河一顿，陷入瞬息静寂，下一刻沿剑光斩入之处，瞬间从中一分为二。</p>

一条大鱼尸体，出现在眼前，它身躯之大，足有几千丈，一身鳞甲暴露在天日之下，耀耀生辉气息尊贵，嘴角更是已经，生出两条长长龙须，头顶隐约有两处凸起。</p>

看情况，显然已经到了，一跃龙门的境界，一旦今日顺利破境，便可顺利化龙。</p>

中荒神州大地上，过一些年后，就又多了个最顶尖的大妖。</p>

可如今，它就在化龙之前，只差最后一步时，被人一剑斩开江河，死在了水底。</p>

读书人摇摇头，“何必呢，害我多费力气。”</p>

他跳下大石，却没落入水中，因为随着水底大妖被一剑斩杀，这条江河随之消失。又恢复成了，之前涓涓小溪模样，在那溪水里一条尺长的金鱼，正浮在水面上。</p>

不知读书人从哪里，取出来一根焦黑木棍，动作娴熟至极，随意向水中一插，便将那金鱼口尾穿个通透，提起来看了一眼，大笑，“美味啊美味。”</p>

生火烤鱼，油光孜孜，顿时香味扑鼻。</p>

一道道觊觎眼神，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天地间一片静寂，便是微风都已停下。瑟瑟惧意，自这方天地本身传出，生怕下一刻，就会被打成粉碎。</p>

读书人取下腰间，挂着的葫芦，仰头喝了一口，眼神一扫周边，“想吃啊？那就过来，离这么远可够不着。”</p>

没人回话，天地越发安静。</p>

读书人摇头一笑，“你们不动，那我就不客气了。”提着木棍送到嘴边，吸一口气面露迷醉，“世人都说龙肉好，果然诚不欺我。”</p>

一口咬下去，肉汁迸溅，软弹可口，浓香充斥口鼻。</p>

四面八方，那些眼神中，顿时露出震怒、暴戾……以及一丝，遮掩不住的炙热、贪婪。</p>

读书人一口肉，一口酒，吃的满嘴油光好不自在，随手抬起点了点周边，“你们啊，就是太虚伪，明明一个个的，都恨不能吃掉对方，口头还要喊着什么是一家，实在是无趣啊。”</p>

空气始终沉默，没有谁动手，便是怒吼也不曾发出，担心一点气息泄露，就要被他锁定。</p>

吃喝到后来，读书人似乎有些醉了，他眼眸朦胧，口中开始说一些胡话。零零碎碎很多，伴随着吃喝过程，模模糊糊的听不真切。</p>

再后来，他开始沉默。</p>

那些个，汇聚而来的眼神，突然感受到了危险，毫不犹豫就走，转眼消失的干干净净。</p>

读书人盘膝而坐，随手用衣袖擦了擦嘴角，可无论他怎么邋遢，这长袍依旧光洁如新，不沾染半点污秽痕迹。</p>

“小周啊……早就跟你说过的……妖就是妖……不可信啊不可信……”</p>

“当初你说知道了，可你知道个屁，否则也不至于，落到这般地步。”</p>

最后一口，将烤鱼吃完，这一刻大地突然震动，一声悲惨、凄厉嚎叫，蓦地在耳边响起。</p>

透出无尽绝望、愤怒、恐惧。</p>

一条龙门境的金鱼，眼看就要一跃而起，破境成为真龙，化身天地间最顶尖的大妖。</p>

但如今，却身死道消，所有留在世间痕迹，都随着这一口，被吞吃的干干净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