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分。</p>

谁也没多说什么。</p>

苏妈妈给夏极多盛了几个菜圆子，让吃吃饱。</p>

小苏竟然是准备好了羊肉汤，放在他面前。</p>

夏极喝着羊肉汤，小苏问怎么样，夏极只笑道：“肉切厚了。”</p>

小苏：……</p>

她堂堂九天玄女多久没做羊肉汤了？</p>

她仔细想了想，忽然坦诚道：“白鹰得到的一个古代图腾，是我给他的。”</p>

夏极道：“谢谢。”</p>

小苏道：“你不怪我？”</p>

夏极道：“我若怪你，怎么会坐在这儿吃饭呢？”</p>

小苏道：“你真的要走吗？你的……世界可能已经凋零了，陷入了死寂与混乱之中，即便没有，也已经快结束了。</p>

留下来吧……金母等了这无数年，才有了可能成为太阳之精的你。</p>

你在这儿，亦可成就更高的道，也可以拥有真正渴求的东西。</p>

这样不好吗？留下来吧……”</p>

夏极只是微微摇了摇头。</p>

苏临玉忽然道：“雪这么大，明早再走吧？”</p>

她就如一个真正关心着儿子的母亲，害怕儿子半夜离家，所以担心地说着话。</p>

夏极还是微微摇了摇头。</p>

妙妙看向他，“那多吃点。”</p>

这是最后的晚餐。</p>

饭后……</p>

苏临玉居然还洗碗去了。</p>

小苏抓着电脑，又跑到了房间里，噼里啪啦地开始打字。</p>

一切都如寻常。</p>

夏极看了一眼妙妙，道：“走了。”</p>

妙妙沉默了下，柔声道：“我送你。”</p>

她抓起门口的一把伞，率先走到了门口，换了一双雪地靴，就跑到了门外。</p>

夏极也跟着走了出来。</p>

梯道很黑，似乎是感应灯坏了。</p>

妙妙忽然从怀里取出一棵珠子，珠子散发幽幽光泽，隐约能见内里生着一棵蟠桃树。</p>

她随手一递，那光亮的珠子就飞向了夏极。</p>

“这是我送给道兄的礼物，就当留个纪念吧。</p>

桃子快熟了，没几年就可以吃了。”</p>

夏极知道这东西就是自己小小时候看到的神话故事里所说的“蟠桃树”，三千年开花，九千年结果，吃一颗桃子，就可以长生不死。</p>

他小时候还对这棵树挺好奇的，没想到如今竟能与这树的主人产生这等的缘分，而且还能自己拥有一棵蟠桃树。</p>

夏极想了想，抬手一翻，滚滚烈阳凝聚成珠……他正要递出，却被妙妙用手挡了回去。</p>

“我是太阴之精，不需要这个。”</p>

夏极再想想，自己还这没什么好东西能在拿出来。</p>

他问：“你会受惩罚么？”</p>

妙妙道：“我想大概不会。”</p>

两人对话的时候，已经走到了底楼。</p>

昏黄的街灯里，飞雪如鹅毛。</p>

两人并排站在雪里。</p>

夏极忽然道：“真的她也是太阴之精，但她和你不一样，没有这么温柔体贴，但却很调皮，很古灵精怪，像个精灵，需要人照顾。但其实，她并不是如同表面看起来的这样。”</p>

妙妙很感兴趣地道：“为什么呢？”</p>

夏极道：“她五百年轮回一次，五百年就会失去一次所有的记忆……她曾经是反抗天道的最强者，独自一人抓着剑，就冲向了穹苍。也许正因为如此，天道将她化作了太阴。”</p>

妙妙：……</p>

显然，这个世界的天道从不会这么残酷。</p>

身为这个世界的太阴之精，永远不会明白另一个宇宙、与自己有着对等身份的那个她，竟是活成了这副模样。</p>

夏极道：“所以，我必须回去。即便那个世界快要破灭了，即便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但我立过大宏愿，我一定要完成。我要走完这条道，哪怕这条道的终极是毁灭。”</p>

妙妙挽了挽长发道：“我也了解过，你们那个宇宙没有上古仙人，所有存在都化作了怨灵黑潮，成为了弥补天道、维持运转的养分……真是，一个寂寞、孤独、冰冷而又残酷的世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