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下礼拜就该期末考试了,怕儿子分心胡琢磨,临睡觉时,柴灵秀告诉儿子,别为这事儿影响了心情,还告诉他,家里家外不用他操心,这才踩着碎步回到自个儿的房间休息。
好不容易盼到了周五,当晚,柴灵秀带着儿子来到了马秀琴家,与艳艳两口子、世在父子齐聚一堂。
就要过年了,年货挂笺啥的都要提前小买着,就合计趁着歇班在明儿个去一趟县城,便当众把事儿说了出来。
没辙,老爷们不在家里头,啥事儿都要她亲自打理去办,也难怪柴灵秀事无巨细,大大小小都要她去操持呢!不过呢,不管儿子之前如何央求,柴灵秀就是不同意带他进城。
一是该期末考试了,轻重缓急得有个先后;另外一个,柴灵秀担心儿子和那顾长风碰面,这岁数的孩子禁受不住诱惑,可得把严着点,真要是走了歪路,可没有后悔药备着。
地祉发布页听闻明个儿要去县城,孩子们当然高兴了,一旁的赵焕章一脸兴奋地叨叨起来:「得多买点炮啊,我和杨哥还得玩那手枪呢!」杨书香舔着嘴角,闷头吃饭。
保国玩过那链子把儿,当然也是兴奋异常,当他看到杨书香只顾着吃饭,在一旁翻翻道:「杨哥咋不言语一声儿呢?」没法跟着一起去,杨书香的心里当然不痛快了,何况出事之后这几天他始终没来马秀琴的家里,杨书香不知如何与马秀琴见面、如何跟她说话,更打心眼里腻歪死那赵永安了,把这个平时活蹦乱跳的人困得蔫头耷脑,心不在焉。
看着眼么前这几个孩子,赵伯起冲着柴灵秀笑道:「一沾上炮呀,你看看他们那兴奋劲儿,明儿个我开车,咱们进城溜达溜达转悠看看。
」赵伯起的话声刚落,赵世在颇有感慨,说道:「咱小前儿不也好这个吗,可那前儿穷,能看别人家玩个炮就了不地了,哪像现在,一年好着一年,除了炮还有各色的礼花弹,也难怪孩子们喜欢呢!」赵伯起捋了捋自个儿唇角的胡子,说道:「一说到这个炮呀,我就想起了三羊他爸来,呵呵,教给孩子放炮把眼给崩成了玻璃花,你说好笑不好笑!」众人皆知的事情赵世在当然知道了,他接茬说道:「一发传一发嘛,三羊要不是爱放炮,他爸也不会跑过去给儿子指导捻信子,结果就……哈哈!」柴灵秀指着赵世在,摇着头笑道:「『老猫房上睡,一辈传一辈』,这可不是什么好话!就说过年热闹了,也不能一点提防没有吧!教孩子放炮把己个儿眼崩坏了?这叫什么?!」这话不假,逢年过节柴灵秀也放炮,不敢说处处盯着儿子,基本上也都是打头阵,而且每次过年大伯子都要从城里往家拎回大口袋小口袋的烟花爆竹,真要是不管不盯着,儿子得玩疯了,她心里也不踏实。
赵世在吧唧着嘴,颇为潇洒地摇晃了一下脑袋,一边笑一边言语道:「还别说,我就服我灵秀嫂子!」柴灵秀瞪了赵世在一眼,随即抿嘴轻笑。
见贾景林依旧沉默不语,赵伯起偷眼看了看褚艳艳,心里生发出一股子难以言表之情,便下意识地用脚踢了踢自个儿的媳妇儿马秀琴。
咳嗽一声,赵伯起指着贾景林说道:「老疙瘩,半天也不见你哼一声,当着你老叔的面,咋就那么不敞亮呢~那天我让你过来拉白菜,你倒好,缩起来了!这回当着你嫂子的面,我看你还怎么缩?」赵永安一听,呵呵笑着说道:「景林打小就不爱言语,就是个闷性子,凡事肚子里有货!呵呵,人的性格吗!你看艳艳,有这么个机灵丫头,景林言语不言语都没说的了!」赵伯起虚缝着眼睛嘿嘿了一声:「景林你就闷着吧!」他的话声刚落便挨了自个儿婆娘掐了一把,惹得赵伯起又嘿嘿连笑了两声,眼睛打量着褚艳艳的同时,吧唧着嘴说了一句含糊话:「艳艳可疼景林了……」褚艳艳倒是个畅快人,她挺着个大肚子,冲着赵永安抿嘴叫了一声「老叔」,随后解释说:「景林那臭德行,一辈子也改不了了!」贾景林瞅了瞅大哥们赵伯起,又看了看自个儿的媳妇儿褚艳艳,吭吭哧哧挤出来一句:「菜有,都不用买!」眼睛一亮,赵伯起伸出手来戳着贾景林,忙接茬说道:「知道你做生意,可也不能叫你添憨赔本啊!也不看看艳艳现在啥样了,这肚子嘿嘿~还辛我说你,秀琴呀,我这当大哥们的不好多说他啥,你作嫂子的可得主动点,替我数落老疙瘩两句!看他下回还敢不敢自作主张!」杨书香偷瞧着赵伯起等人,终于把目光盯向了马秀琴,见琴娘小脸红扑扑的只顾憨厚地笑,心里没来由一抽一抽的。
眼神一转,杨书香又见赵永安时不时望向自个儿这边,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儿,他心里有气,恨不得拿手里的筷子戳进他的逼嘴里替马秀琴伸张正义。
赵永安咳嗽了一下,把眼睛盯向了右侧,他看着儿子跟贾景林比划着手脚,笑着说道:「今个儿杨老师是没来,伯起啊,你说话要是有人家杨老师的斯文该多好啊,瞅你这大嗓门把老疙瘩挤兑的,呵呵~」地祉发布页杨书香又偷偷扫了一眼赵永安,如不是看到了他爬琴娘时的疯狂和肆无忌惮,还真不知他那张慈祥的面孔下居然还暗藏着杀机,掩饰着丑陋的同时,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妈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混蛋啊!杨书香越想越来气,越想越不是滋味,吃了两口菜之后便杵开了饭碗,搅得他连食欲都没有了。
看到杨哥有些闷闷不乐,焕章想起了这几天挨劫的事儿,唯恐夜长梦多,他冲着柴灵秀说道:「灵秀婶儿,我和杨哥这一个礼拜过得极不消停,明儿个去县里咱就找顾哥介!」赵伯起也知道儿子在学校打架的事儿,那几天他忙着跑活儿抽不开身,闻听此说,拍着桌子,叫道:「还反了他们了,都什么年代了?啊!明儿个我带着你们找屄养的算账介!」他的嗓音本来就大,这一下弄得动静不小。
柴灵秀不想把事儿闹大了,更不想家大人搀和进去,便用手阻拦道:「大哥们,咱大人可别出面,出面就说不清楚了。
干脆就让长风去办,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约好了,回头我跟他念叨一声,反正这事也得解决,不然的话,孩子们怎么安心读书!」赵伯起摇了摇头,指着自个儿儿子说道:「焕章这小屄不好好念书,好年头也不知道珍惜,净瞎搞对象玩了……嘿~我听说了,香儿把那个叫曹幸福的给摔了,还就够棒!」赵焕章撅着嘴,嬉皮笑脸地说:「爸,当着我俩婶儿的面,你骂我干嘛啊!搞对象有什么不对?这叫提前进入社会证明你儿子有魅力!」老爷们惯着儿子,马秀琴能不知道吗?何况家里还有个公公背后撑腰,这让她想管又总觉得心有余力不足,处处受制。
今个儿当着众人的面,杨书香的表现全落在了马秀琴的眼睛里,再看看自个儿的儿子的样儿,马秀琴实在是有些忍无可忍了,便插了句嘴:「你爸没功夫管你,从小到大回回惹事儿都是你杨哥给你顶着,不骂你骂谁?」话声刚落,赵永安就哼了一声,他用手拍了拍赵焕章的肩膀,笑着说:「看看,我孙子快成顶门杠了,搞对象也不是什么坏事,咱就得有股子冲劲!」他这话音刚落,赵伯起就言语起来:「嘿~这年头不是以前啦,就得大着胆子来!」赵焕章挨在爷爷身边,前有父亲支持,后有爷爷这个主心骨给他撑腰,卜卜愣愣的就更不服气了,他瞪了一眼马秀琴,学着之前赵永安所说的话小声念叨:「我都十五了,你甭什么都数落我!」杨书香把个过程看在眼里,没来由地瞪了一眼焕章,心里的烦躁升腾起来便有些控制不住,他左手下意识地攥了攥拳头,冲着赵焕章言语道:「该陪陪琴娘你就多陪会儿,别总干那没意义的事儿。
」就在杨书香说话时,闷葫芦贾景林也在一旁打起了圆场:「都是孩子,大点就明白了!」地祉发布页赵焕章用手碰了碰杨书香,咧嘴一笑,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他怕灵秀婶儿听到音儿,就小声说了一句:「那么多女生追你,杨哥你早该听我的,挎一个了。
」说得杨书香心里起腻,怒其不争的同时又拿焕章没有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