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起手肘抵住邵周宇的锁骨,往前搡了搡,气息不稳,恶狠狠道:“把伞给我,我要知道是谁制作了那把伞。”
邵周宇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憋着一口气突然松开,妥协道:“没办法给你,伞不见了。”
“什么?”萧起皱眉。
邵周宇掏出手机,调出来一张照片,道:“同样是在今天下午,证物柜里的伞不见了,没人知道它是怎么消失的,但柜子里多了样东西……”
邵周宇把手机翻转过来,面对萧起。
萧起不耐地瞥去视线,谁料下一秒,他的表情变为空白,压制着邵周宇的手也完全松了力道。
就见照片中,是一张制作精美华丽的卡片,上面用炭笔涂抹出一把黑色的长柄伞,旁边写着缥缈的两个字——【伞嗔】。
邵周宇划了一下屏。
下一张照片拍的是卡片的背面,印着戴望舒的两句诗——
【她彷徨在这寂寥的雨巷
撑着油纸伞
像我一样】。
邵周宇再次划屏。
最后一张,是卡片的细节,在右下角的位置,有一行雕刻出的透明落款——
【工艺师】。
萧起看着那三个字,脸色煞白,一阵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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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42幢隔着一条河的对面,破旧的祠堂前,孤零零地站着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独眼,长发,此刻被夜晚的冷风吹得脸颊泛红,但她瘦小的身体在风中站得笔直,透出一种不被催折的坚韧,正一动不动地看着河对岸。
与这边的黑暗寂寥不同,对岸人声鼎沸,警车顶上的红蓝光交替闪烁,所有人都聚在警戒线外,对着刚搬出来的尸袋指指点点。
小女孩一脸倔强地望着,静默无声。
这时,踩踏草地的窸窣脚步声传来,一道瘦长的男人身影站在了小女孩身旁。
小女孩过脖子,抬头看去。
男人很高,穿一身白色西装,戴一顶白色的绅士礼帽,因为太高了,她看不清脸。
下一秒,男人将一只洋娃娃塞进小女孩的怀里,轻幽低柔的声音道:“妈妈回来接你了,但爸爸不会再出现,跟我走吧。”
洋娃娃圆脸呈现死灰色,洋溢着笑容,脸颊、发梢和衣服上,溅了一道道血迹。
那只递来娃娃的骨感大手同样染了血,在苍白肤色的衬托下,显得华丽诡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