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床上屈起膝,用双手掌根按着灼热的眼睛,唇微张,发出很轻的“嘶哈”抽气声,看上去很煎熬。
只有昼衡自己知道,那种煎熬来源于灵魂的饥饿。
他现在很馋,非常馋,如同久未进食的雪狼闻见血味儿,却因为戴上了嘴套无法进食,而逐渐变得狂躁不安。
他急需些什么来填补身体深chu的缺口。
昼衡的手指紧绷地蜷了蜷,隐约有浅黑色雾气自他苍白的指缝间溢出,他开始紧张地发起抖来,牙齿咯嘣蹦地打颤,仿佛随时将要越过临界线。
然而就在这时,床头柜上的电话响了。
昼衡从手掌间偏过脸瞥向电话座机,眼神凌厉,可萦绕凤眸周围的黑雾刹那间消散。
电话响了三声,被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接起。
昼衡声音低浅,透出些疲惫:“喂?”
电话那边似乎有两三个人在悄声起哄,静了两秒后,才有人不自在地清了清嗓,男音清越,道:“抱歉,睡了吗?”
昼衡很轻地咽了下嗓,喉结上下滑动。
在他听到萧起声音的瞬间,身体内紧绷的弦奇迹般地松弛了一些。
昼衡的脸色依旧恐怖,他却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足够温和:“没有呢,怎么了?”
萧起淡淡地“哦”了一声,说:“这里有几个人想上厕所,能不能去你家借下卫生间?”
昼衡靠在床头,又缩了缩腿,单手捂住仍有些发烫的双眼。
萧起没第一时间得到回应,想当然道:“不方便?那我们……”
“不会。”昼衡打断对面,侧过头时从手掌中露出一只眼,低声道,“你来……”
来了就别走了。
他现在很饿,非常饿,急需些什么……来填补身体深chu的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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昼衡支撑着自己坐到轮椅上,想去厨房倒杯水。
可是即将靠近卧室门口时,轮椅突兀地停在原地。
昼衡抬起头,看向面前的房门,道:“谁在外面?”
这话问得很奇怪。
深夜,在只有他和林晚两个人居住的公寓里,如果感到门外有人,想也知道会是谁。
但昼衡却感到不确定。
房门外寂静了良久。
突然,有道声音很轻地说:“哥哥……我能进去吗……”
***
天城家园外,在青年刑警找完茬离开后,破落面包车内始终弥漫着低气压。
快过去半小时了,始终没人讲话。
有人是不想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