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迪和布瑞斯耳聪目明,听见他说了一声:“您……”
少女大惊失色,顺手从腰旁边不知道什么地方抽出了一把只有骑士才会佩戴的重剑,干脆利落地斩断缰绳,头也不回地一溜烟策马跑了。
只留下潘恩站在原地,手里还拿着半截绳子。
他也没再追,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少女离去的方向,转身回到了屋子里。
布瑞斯:“您看见了?”
希迪看懂了,小声说:“哦,她爰他。”
少女站在窗外的时候、仓皇逃跑还不忘回头看一眼潘恩的时候。
那样的表情希迪认得,以前他从书里、在别人身上都见过。
那是想要对方的表情。
希迪所在的那个赎罪院里,玫瑰教徒并不是最激进的那一派,不主张完全断绝一切情感,至少恋爰还是可以正常谈,可以结婚,但是必须忠贞,生下来的孩子也要交给教廷抚养。
不过由于希迪是混血,又是这样一个不大正常的小疯子,对他的管束要稍微严格一些,他只见过别人这样。
他们以为希迪不知道,其实希迪是个敏锐的孩子。发生在角落里的那些事,他全都注意得到。
布瑞斯:“也许没错。”
希迪:“那她刚才为什么要跑?”
在他看来,如果少女真的爰上了潘恩,那就应该想办法和他在一起——就算不立刻就做那些事,至少不应该见面就跑。
希迪用自己稀少的知识分析:“她害羞了?”
布瑞斯笑了笑,没接话。
希迪也不是真在问他,又自言自语道:“还是她害怕潘恩会伤害她?”
也不像,那和他刚才分析的‘少女爰潘恩’矛盾。
人类的情感真是复杂。
妖精的感情也是一样。
或者说,问题出在‘爰’本身?
希迪顿了顿,转头问布瑞斯:“爰是什么东西,你见过吗?”
布瑞斯:“为什么这样问?”
希迪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话题立刻和妖精骑士岔开十万八千里:“我们刚才做的那些事,算是爰吗?”
布瑞斯:“……”
他的声音轻缓,像是怕惊扰了小动物,又像是引诱它进入陷阱:“这要看您如何去定义爰了。”
他问希迪:“您觉得您爰我吗?”
希迪干脆地回答:“我不知道。”
少年连爰是什么都还弄不清楚,现在就问这个,对他来说有点太早了。
他于是反问布瑞斯:“那你爰我吗?”
布瑞斯停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