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好像能隔绝鱼腥味,三人在这里,陆采几乎没感觉到什么异样。
“新娘子……新娘子……嘿嘿嘿……”
肖尧这傻子倒是没什么反应,他蹲在陆采旁边,谄媚又小心地攥着陆采的衣角,轻轻拽了拽想引起他的注意。
陆采突然顿住,有点复杂地问:“他们要把张雪嫁给肖尧?”
肖玉翻了个白眼:“你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陆采默默想,现在的生活也不好过,还不是凑活过呗,不然直接自杀吗。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屋外出来碗碟碰撞的清脆声音。
张大伯的声音激动高亢,喋喋咻咻开始发表感言,村民们也十分配合得嬉笑奉承。
但透过碎得像蛛网一样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没有任何光亮,如果不是有动静传进来,根本发现不了外面正在举办一场“婚宴”。
参加婚宴的人似乎都挺高兴,脚步顿挫,推杯换盏,笑声不绝。
活见鬼。
陆采的呼女干控制得很弱,这是他在危险里的下意识反应,他抬头看向肖玉,发现小姑娘脸色苍白,不停地小幅度咽口水,抵住门的力气好像越来越大。
“你……”
陆采刚想说你来这边坐会儿,屋外不远的地方突然响起张大全兴奋地呼喊:
“小陆呢!说好得要请小陆好好喝几杯,小伙子人呢!”
肖玉的脸瞬间更白,她抬眼盯着陆采,对他做了个“嘘”。
椅子拉开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十分清晰,先是一个人,紧接着陆陆续续跟上好多人离席,他们开始找陆采。
“小陆——”
“小陆在哪儿呢——”
“出来喝酒啦——”
黑漆漆的屋外,呼喊的声音由近到远,带着不正常的欢乐。
抵着门的肖玉浑身抖动得更厉害,她小脸煞白,嘴唇咬得泛出血色。
傻子肖尧好像已经过了兴奋点,嘴里呢喃的“新娘子”越来越低,已经在陆采腿边缩成一团快睡着了。
这种时候,陆采对肖玉开头说的那句“你不该留下来的”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小陆——快出来喝喜酒——”
“小陆——”
挨家挨户的门板被敲打撞开,声音越来越近,陆采定定地坐在椅子上,黑暗里的小蜡烛把他的面色照得晦暗不明。
礼貌的敲门声终于轮到了他们屋,肖玉差点被一猛子弹出去,随即她更用力地抵住门,慌乱得都快哭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