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雅疾奔过长长的雪滩涂,身上凶煞的黑死气如燃烧的黑色火焰,在雪地上留下如烟如烬的幻影,它身上的人一身黑衣,面容绝丽却阴寒冷酷,他从容不迫,他气势凛凛,仿佛魔尊行过了百年光阴,踏过了万千枯骨,自地狱归来。
乌雅直接跑上了冰宫的外墙,它简直有飞檐走壁之能。
范无慑对着一扇打开的窗户叫道:“师兄,跳下来。”
解彼安朝下看了一眼,只看到那骷髅马,两腿就开始发软。范无慑居然真的能驭乌雅!此时也没空犹豫了,做都做了,后悔有什么用。他抱进了手里的包袱,从窗户一跃而下。
范无慑一把抱住了解彼安,将他放在自己身前坐好,又在他面上用力亲了一口,接着发出爽朗的笑声:“乌雅,驾!”
乌雅几番跳跃,跑下了冰宫,然后撒开四蹄朝远chu跑去,将冰宫和仙盟的人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解彼安伏在乌雅身上,简直提心吊胆:“无慑,慢一点,你的伤受不了跑这么快。”
范无慑却充耳不闻。
一百年了,他终于又体会到了当年骑着乌雅这风驰电掣的痛快,仿佛他还是那个天地间唯我独尊的宗子枭,而与他同乘的,依然是他最爰的人。极速的风夹杂着寒冻的雪,吹得他头脑发懵,恍惚间,他以为什么都没有变,时间没有走,那个人也没有离开,他们可以一直这样跑下去,跑过寒暑变迁,跑过沧海桑田,直到天长地久未有期。
“无慑!”解彼安去拽缰绳,却发现那缰绳对乌雅根本不起作用。
范无慑回过神来:“乌雅,慢一点。”
乌雅竟听话地放慢了速度。
解彼安心惊不已:“它、它听你的?”他坐在这邪祟身上,说不出的怪异,可又好像除了快许多,与普通的马也没有太大的区别,而且,他再一次生出似曾相似的感觉。自从在八卦台受了刺激,他就不停地在各种人事物身上体会到这种感觉,他知道是自己的前世记忆在作祟,却无可奈何。
但是,别的也就算了,乌雅?他怎么会对乌雅也有些熟悉感。不对,他肯定是混淆了“骑马”和“骑乌雅”的感觉。而
范无慑用大大的披风把自己和解彼安都裹了起来:“师兄,冷不冷。”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乌雅怎么会听你的?”解彼安想起范无慑说要骑乌雅去泰山时,那成竹在胸的样子,就好像他早就知道乌雅会听话。
为什么,这可是魔尊的坐骑啊,范无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为何能令魔尊的坐骑听命于自己?
“我有魂兵器。”
“我也有,它为何不听我的!”解彼安的口吻已变得严厉,他觉得,范无慑还有事瞒着他。
范无慑一手揽住解彼安的腰:“师兄干嘛这么凶。我怎么知道它为什么不听你的,我拿出魂兵器,它就怕了,你拿出魂兵器试试,说不定它也听你的。”
解彼安反省了一下自己的口气,他声音缓了下来:“真的吗?那等我们休息的时候,我试试。”他意识到自己方才似乎想得太多了,他们的魂兵器上可是有北阴大帝的灵识,没有邪祟不害怕魂兵器,只是程度不同,所以乌雅的臣服,似乎也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