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兆风走到宗子珩身前,举起了剑:“你若不信,去了阴曹地府,亲口问你的大伯吧。”
一阵寒意骤然袭来,陆兆风敏锐地跳开,嗖地一声,一只冰箭没入石壁,以此箭为靶心,寒冰向着四周急速扩散,几乎冻住了半面墙。
这若射在人身上,后果可想而知。
祁梦笙和许之南同时出现在石室。
陆兆风不甘地咬了咬牙,一甩赶山鞭,石块朝俩人袭去,一堵石墙滑了过来,企图故技重施,将他们关在石室之外。
祁梦笙手握冰晶长弓,脚踩石壁横跑而来,她每一次拉弓,都有一只寒冰凝成的箭矢飞射而出,那些石块在半空中被冻结成冰,应声碎裂。
反观许之南,不紧不慢之下,却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出现在石墙跟前,一手抵住了千斤重的石墙。
陆兆风后退了一步。
许之南阴寒道:“用这等卑劣的伎俩算计一群孩子,寡廉鲜耻。”
陆兆风铁青着脸,往后退去。俩人意识到他要跑,拔腿就追。
陆兆风不断挥舞赶山鞭,抽的石壁啪啪作响,碎石乱飞,石墙快速移动,形成一道道屏障,陆兆风在掩护之下退出了石室,不见了踪影。
俩人担心伤者,没有再追,他们跑回宗子珩身边,看着他怀中奄奄一息的华愉心,纷纷注入灵力探她的心脉,又同时低下了头去。
宗子珩僵柔地擦着华愉心脸上的血,他努力想要看清这个好看的姑娘,可视线已然一片模糊,竟只剩下大片大片鲜红的色块。
华愉心张开嘴,口中再度涌出鲜血,她咳着血,气若游丝地说:“那夜,沈妃娘娘……问我……愿不愿……做你……妻子……”
“愉心……”
华愉心努力翘了翘嘴角,盈满泪的眼眸也在尽力要看清宗子珩:“我……愿意……”
她将这一眼随自己带走了。
一束光熄灭在黑暗中。
“啊啊啊啊——”宗子珩痛哭失声。
他的世界在眼前崩塌了,像赶山鞭操控的巨石般从头顶坍塌砸落,所有的一切,宗明赫,宗子枭,华愉心,每一块石头都砸得他血肉模糊,再也无法拼凑成一块。
一夕之间,他的父君变成了吃人丹增补的魔鬼,甚至想挖他的丹,他最爰的弟弟原来与他并无血缘,甚至还是仇人的儿子,而他为了掩盖母亲的龌龊行径,撒谎、隐瞒、利用了一个无辜的姑娘,害她卷入危险,丢了性命。
巨大的痛苦和悔恨几乎将他击垮。
许之南重重喟叹一声:“子珩,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我们得找到九殿下,抓住陆兆风。”说到“九殿下”时,他的口吻明显有些迟疑。
“子枭,子枭。”这个名字如当头棒喝,把宗子珩打醒了,他捕捉到了许之南话中的异样,“你们,听到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