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子珩努力牵了牵嘴角:“快起来吧,别做傻事。”
宗子枭握住了宗子珩冰块一样的手:“我要跟你一起受罚。”
“你该冻坏了。”
“那就冻坏好了。”宗子枭用两手包住大哥的手,用力搓了搓,“如果父君不赦免你,我就陪你一直跪下去,一起冻死。”
“小九,你越来越不听话了。”宗子珩已经流失了太多体力,没力气教育弟弟了。
“我可以不听话吗?”
“……嗯?”
“如果我偶尔不听话,你也不会不理我,不管我吧。”
“不会。”宗子珩轻声道,“大哥不该打你,这点是大哥不对。”
宗子枭不太情愿地说:“我也不该去抢公输矩。”
“嗯。”
宗子枭女干了女干鼻子:“我只是不想让父君责罚你,不想让你难过。”
宗子珩苦涩道:“这不是你该考虑的,大哥只希望你做一个正直磊落的人。”
“做一个正直磊落的人有什么好chu,像大哥这样chuchu受委屈吗?”
宗子珩一时失语。
宗子枭看着大哥:“没关系,我希望大哥做自己想做的人,等我长大了,绝不让大哥再受任何委屈。”
宗子珩用冻僵的手握了握宗子枭的手:“小九,大哥等你长大。”——
宗子珩被赦免时,几乎要失去意识了。他被抬回清晖阁,他听到母亲的哭声忽远忽近地传入耳中,他周围突然出现了热源,那些热靠近他冰冻的身体,像无数根针同时刺入皮肤,用巨大的痛楚将他的灵肉重新唤醒。
他最终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过去了三天,他四肢都有冻伤,纱布缠了一层又一层,人醒来时,痛感也跟着苏醒,疼得他一动也不敢多动。
“珩儿。”守在床边的沈诗瑶担忧地看着他,“你醒了?”
“母亲。”宗子珩看着母亲憔悴的容颜,愧疚道,“又让您担心了。”
沈诗瑶凄楚地说:“你真的在乎我是否担心吗?如果你在乎,为什么要一次次让你父君失望,让我失望?”
宗子珩黯然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让你们失望,可是……”可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最后所有人都说他错了,亲近的人都对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