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寒漫长的妖生里也接触过不少植物系的妖怪,了然地点了点头:“明天我出去逛的时候顺路买点营养土回来。”
说完,打了个呵欠。
步寒的生活作息一直规律且原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才吃过晚饭就犯了困,和步衡他们又聊了几句便打着呵欠回房休息。
棠梨被传染一样也跟着打了好几个呵欠,眼泪挂在眼角,眼巴巴地看着步衡:“我们也休息吗?”
步衡看了眼时间,正好八点。
在过去的很多日子里,这个时间他还在加班。
“等我一会,”他起身进了收纳杂物的小隔间,片刻之后抱着一个硕大的陶瓷花盆还有一大袋土走了出来,“前几年我爸学人家养了一盆发财树,零零碎碎买了不少东西……可惜,那树没坚持到换盆。”
棠梨眨了眨眼,遗憾地说:“要是我早点来就好了。”
步衡回头看了一眼客厅窗台上总算安分下来的仙人球,微沉默后开口:“……生死有命。”
这个陶瓷花盆比早上的大了好几倍,上面还印着精细的图案,棠梨很感兴趣,扒着花盆看了半天,才回头冲着步衡说:“我可以自己填土吗?”
步衡低头,看见他掌心被蹭上脏兮兮的灰尘,皱了皱眉,往花盆看了一眼:“我先擦一下,你……一起来洗洗手。”
棠梨眨了眨眼:“又洗?”
步衡没说话,抱着花盆进了洗手间,棠梨立刻踩着拖鞋跟了进去。
等擦干净花盆里外积攒的灰,又看着棠梨填土浇水,重新洗了手,已经是晚上九点。
窗帘半敞,温柔的月光刚好能照到落地窗前的花盆,虽然远不及禁地的月华,棠梨还是十分高兴。
他朝着步衡摆了摆手,化成一棵比白天要粗壮的多的棠梨树,根须探入刚刚填好的花土里,女干取其中的水分,满足地抖了抖枝叶。
步衡在床边坐下,仔仔细细地看了棠梨一会,开口问道:“你原身也是这样?”
“基本差不多,”棠梨的声音从窗边传来,“就是会更粗壮,更高大,身形大概……和回家路上看见那棵大槐树差不多。”
步衡稍作回忆,点了点头,回手拿起放在床头的写生本。
一根枝杈伸展到床边,搭着步衡肩膀往步衡手里凑了凑,棠梨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步衡微沉默,掀开外壳直接翻到第二页:“写生本,画画用的。”
“上面都是你的画?”枝杈往画册上又伸了伸,看见纸上画着一个半大的小男孩,短头发,大眼睛,穿着一条浅色的短裤,膝盖上一大块磕破的痕迹,配上脸上还没干的泪痕,应该是才摔过。
“这是……”棠梨的声音有些迟疑,努力回想了一会,“郎俊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