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隐趴在床上,脸朝下,浓密的黑发被拨到一边,露出修长的脖颈,那后颈上还有陆爵留下的指印。
不死生物的身体通常都僵柔皮厚,唐隐却是其中的另类。
管家拿精油心疼得擦在唐隐的后颈上,看到陆爵出现时,管家忍不住恶狠狠瞪了陆爵一眼,然后熟练地给唐隐捶肩捶背。
“你来了。”唐隐翻过身,一只手支着头,黑发蜿蜒而下,倾斜在他的脸侧和肩上,他对陆爵勾了勾手指,像在招呼什么小猫小狗过来。
陆爵走到唐隐的床前,看到唐隐心情不错地问道:“血契总共需要我在你身上打下十个烙印,这次先打第一个,你希望我打在哪里?”
管家按摩的动作一顿。
陆爵沉默了。
血契烙印这个话题他在赫斯提古堡那里的时候,对那些血食问过,血食们也和他科普了烙印的讲究。
烙印在血族眼里是彰显主权的标记,是助兴时的刺激,烙印打在不同的地方没有影响,最大的影响可能就是血族更想咬在血食的烙印上。
像有的血族喜欢后入,就会在血食的腰上盖下印章。
陆爵此刻沉默的原因是想起了他听过的虎狼之词,比如打在口口之上。
“手。”陆爵伸出那只他自己刚刚割过腕的手,他刚才去chu理了一下伤口,用了唐隐给他的生命精华,原先骇然的伤痕现在毫无踪影。
“大人在我原先的伤口上盖章吧。”
他不想就这么简简单单轻轻松松地被遗忘。
唐隐取出了那枚精致小巧的印章,在盖章之前他需要逼出自己的生命精华。
他单手解开了衬衣的三颗扣子,漆黑的指甲变得又尖又长,唐隐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指甲,觉得这样挺丑的。
他用这丑陋的手伸向自己的左胸口,尖锐的指甲没入肌肤,穿过肋骨,刺向那颗不会跳动的心脏。
他曾经被很多人问过,“唐隐,你是不是没有心?”
——“我怎么会没有心呢?”
那些人的神情不一,眼里流淌着的都是他看不懂的情绪。
锋利的指甲从心口勾去出一滴生命之源,唐隐抽出手,看着指尖那滴红金色的血,死寂的心脏在这一次的强行抽取中蔓延出了连绵的疼痛。
当这滴生命之源出现时,管家不受控制地冒出獠牙,脸上冒出红晕,他的喉结不断抖动,整张脸趋于曲,似乎下一秒就要朝唐隐扑上去——
他也确实朝唐隐扑了上去!
在这一刻他的世界里已经忘记了尊卑,忘记了实力差距,他没有任何上等血族的优雅,比路边的疯狗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