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偏过头,将圆窗重新合上:“沃尔德伦从来不需要族群。他的目的如果是血族的话,坟墓里就不会有他的身影。”
戴竹对此不置可否,如果不是沃尔德伦一心求死,这个血皇也轮不到维乔莱尔来做。
“参加哀悼的家主当中大多数我都不认识,血族的生命有那样脆弱吗?”安德烈轻描淡写地感叹,随后看向戴竹,“你究竟是沃尔德伦新养的犬,还是藏着匕首准备杀人的狼。”
“别用那么凶狠的动物形容我。”戴竹摊开手,不满地回答,“没发现吗,这里的生面孔太多了。”
戴竹和安德烈是血族中的异类。尽管不是群居动物,血族们依然在禁地生存,各有各的领地,家族与家族之间也有亲疏远近。辅佐维乔莱尔登上王位的几大家族安德烈都熟识,然而今天的哀悼,他却没有接受哪怕一句问候或者调侃。
“按理说血皇出事,艾德里安和科尔不可能没有任何动静。”戴竹叹了口气,“对于衷心的君主控来说,与王同死才是应该做的事吧。”
“如果他们那么容易死的话,维乔莱尔血皇的位置可坐不了这么久。”安德烈的目光离开窗边,直觉刺激着鼻腔和神经,他朝房门走去,“戴竹,你带来了什么人。”
“咚——咚——”
轻缓的敲门声响起。即便隔着墙壁,熟悉的气味也会顺着任何一个空隙钻进屋内,驱赶所有自由放松的气息。
戴竹一把推开圆窗,化作蝙蝠飞了出去,小蝙蝠像逃命的仓鼠,好不容易把身子挤出去,又要转身拼命把“逃生”通道锁死。
房间内属于另一位血族的气味弥漫,和主人的味道有着奇异的相融性。托生与他人的气息主动避让,防备着给予它“生命”的东西。
安德烈推门的手在情不自禁地颤抖,尽管他的情绪平淡如死水,对本源的共鸣依旧影响他的身体。
“来找自己的‘孩子’叙叙旧,看起来,我好像不怎么受欢迎。”
沃尔德伦的样子没有任何变化。若有若无的笑脸和银匕首刺入心脏时一模一样。
这个男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和拙劣的模仿者不一样,德里克的疯出于执念,沃尔德伦的疯出于无聊。
一个什么都不喜欢,什么都可以毁灭并将之称为娱乐的血族。
“好久不见,闻起来,你现在是素食主义者吗,安德烈。”沃尔德伦悠闲地踏入别人的领地,言语闲散似旧友叙旧。但安德烈清楚地感觉到锁定在他身上的审视的目光。
像工匠观察艺术品,猎人检查猎枪。
安德烈收敛着气息,沉寂的血族本能再不断地反抗,告知他只有如此才能抵抗眼前这只饿狼。
“逃避欲望是蠢材会做得事。我记得你早就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安德烈。”沃尔德伦看向安德烈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