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心术并不只是读心那么简单,血族能够魅惑人心,让痛苦变作快乐,喜乐变作忧愁,爰意变作仇恨,厌恶变作渴慕。读心,不止读,当摸透了人的心以后,思想,情绪不过是女干血鬼掌中的玩具,任意扭捏,任意改变。
安德烈正是感受到情绪被放大,读取才会警觉有人对他使用了读心术。
心志坚决或是感情冷漠的人能抵抗一部分读心,血族之中能力不相上下,读心全看警惕性,谁先发现,谁夺得掌控权,谁先沉溺,谁被主宰。
安德烈:“蝙蝠状态下能力减损,所以会有一时不察。抛开这个不论,能够改变俱乐部所有人的记忆哪怕只是曼达来没来过这一件小事,对方的能力就在我之上。”
莱恩斯听完安德烈对俱乐部发生的事情的大概描述,沉思:“这个田医生只掩盖了曼达长时间进行心理辅导的事情,为什么要专门改变这样一个记忆。”
“营造曼达只进行正常心理辅导的现象。”安德烈说。
这是他在醒来后立刻想到的结论。田医生在俱乐部长期担任心理医生,前往俱乐部的贵族不乏有因为心理原因,或是单纯看上东方人容貌前去拜访,他有一层合理的身份,唯一要做的是消除合理事件中的不合理事件。
彻底隐埋曼达去做过心理咨询,反而会引人怀疑,田医生空缺的一天需要更多的谎言去补全。但是如果七分真三分假,想要找到破绽就难上加难。
“他很强大,能在银器与圣器里正常生活,熟悉人类的思维与情绪,谨慎,拥有强大的逻辑能力,且在读心上得心应手。”安德烈说,“血族里,我暂时想不到这样的人。”
“我不认为有血族可以抵抗满屋子的银器。”莱恩斯开口,好似寒风从口中刮过,沉郁肃杀,“这个田医生,可能和皇室有关系。他为什么盯上曼达,以及曼达说得‘她’是谁……”
马匹再疲累悠闲,深林也有走到尽头的时候。
等到别墅大门出现在眼前,月亮已经消失在天边,清晨与黑夜掺杂在空中,如画师被打翻的木头盘子。
马修在庭院中修缮法阵,不时往栏杆外幽静的小路看一眼,似乎在等什么人。
安德烈越过莱恩斯拉住缰绳,冰凉的手心改在人类温热的手背。
“唏律律——”
“问问当事人家属是个不错的选择,长官。”
“你们回来了。”马修举着一把巨大的园艺剪,眉间挂着焦虑,对两人问早。
“昨晚夫人发生什么事了?”莱恩斯问。
马修摇头,“曼达很正常,太正常了。”
修习阵法的人总有一些怪异的,毫无理由的直觉,那来自长期的联系和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