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以冷漠示人的男人竟短促地笑了一声,放在我腰间的手微微用力,我整个人的重心都倒在了他身上,坚实的胸腹,热得有点发烫。
“你直呼本尊名讳。”似是在反问,但语调却是陈述。
我木僵着一动不动:“反正你我这种关系也不算师徒,没有师父会对徒弟提出这种要求。所以,你无权要求我怎么称呼你。”
湛云江终于把他用来装模作样的书放下,然后用两只手环住了我,鼻尖凑到我垂顺的发丝中贪婪地嗅着。
是寒梅酒。我做凡修时常自酿自饮,初入喉清洌如泉,后劲却甚是恐怖,酒量不好的人绝对碰不得。
印象中,湛云江极少饮酒,偶尔小酌也不过是润润唇罢了,今日这情形……他到底是喝了多少。
“分明是你先对本尊提出要求,”他在我耳后沉沉地呼女干,带着梅香的热气让我两颊通红,“尹华,你可知道,很久以前我就想这样抱你,想见你出浴时的样子,想亲手为你擦干头发。你的头发,像黎明时分的天幕,非常,非常好看……”
好罢,现在我确信,湛云江是真的醉了。
这简直难以置信。
但他还在继续诉说,深情款款,却语无伦次:“我还想,想听你喊我的名字……尹华,我这些年其实过得很不好,我在后悔,一直都在后悔……我连梦里,都见不到你……”
“尹华,你喊我一声阿湛罢……”
我浑身的寒毛都倒竖了起来。
一个平时跟冰垛子似的冷面阎王喝醉了能柔软成这样?这他娘的是被夺舍了罢!
“……阿湛。”
我勉为其难地喊他。
他心满意足地唔了一声,将我抱地更紧,像要扭进他的身体里。隐约间,我似乎听到他也在唤我的名字,极轻地,极温柔地:
“尹华,我的尹华……”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他什么也没做,我却已经昏昏欲睡,朦胧中察觉到他将我抱了起来,轻手轻脚地放到了内室的床上。
他让我枕着他的手臂睡下,另一只手轻缓地给我拉上了被褥。半睡半醒间,我听到他用低沉悦耳的声音哄着我,说他有多喜欢、多舍不得我,还让我以后不要害怕,放心地依靠他。
我咕哝着躲进他温暖的怀里,紧紧贴着他,他的心跳沉稳有力。
***
同样的心跳声,此刻就响在我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