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都会和妈妈说的对吧”
“妈妈只有你了,妈妈不能没有你啊”
那条静止的大河又开始流动,他看着母亲一张一合的嘴唇,却只能听得河水的湍急。
其他的人拉扯着他推操他,要把他从那扇门上扯下来,要把他和闻青的世界暴露出来,他死死扣着门周围的墙皮,直到指尖流了血,直到母亲妥协,率先走下楼梯,带着那群人消失不见。
他转身看了看那扇门,箭一般冲下去,他一定会回家和母亲好好讲述,好好解释。解释闻青有多好、多美,多乖,多值得爰。
只要沟通过了母亲一定会理解他的,一定会接纳闻青的,他们三个人会一直在一起,他们会生活得很好。
再回头看了眼那扇被浓绿乔木遮住的窗,而后飞快奔往家的方向。
安静下来的楼道又响起一串上楼的脚步,健壮的少年们用肩膀撞击着老l旧的大门。缩在棉被里的闻青听到门被猛烈撞击的声响,赤着脚踩到地板上。
最后一下猛烈的撞击,门被破开。
望着门内的景色,楼道里的人群久久沉默。
最后,
传出章明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声。
第二十八章暴雨体感温度24℃
头顶的老旧风扇嘎吱作响,时不时搅掉几粒锈渣,落到头顶或肩膀,窗外的一阵风又把它们带去其他地方。青苔从墙角向下爬行,姿态由狰狞向缓,霉绿色枝丫轻触黑板一角,又仿佛有生命力般主动避开。章明托腮望着青苔的轨迹发呆,讲台上班主任已经挥洒半小时的激情演说。
“听说是鬼上身,中邪了……”
“哪有那么玄乎,估计就是想自杀吧,才会一个人跑到那种地方去。”
“这世界上没办法解释的事情太多了,你那天没去看,吓都要吓死了。”
围绕着同一个话题,讲述同一件遭遇,保持着同一种音量,从学生到老师再从教室到办公室。流言成了他的影子,贴着他的脚跟走,直到从校园到家,那流言又换了一个方向。
“哎呀,这孩子也是造孽,他爸不自杀了吗?母子俩当年被追债追得那叫一个惨哦。”
“好像从那儿开始俩娘母就得了什么心理疾病,什么什么障碍。”
“怪不得他妈好几年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过也是,要我家发生这样的事我也想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