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要慌张,一切由我来应付。”
“嗯,”
“荆玫,要不要做好逃跑的准备?”
“看形势不对,大家就分头逃命——唉,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已经让人无法正常思考……”
“尚连小姐,果然是你!”
“哦……这位长官好面熟,我们在哪里见过面吗?”
“嘿嘿,尚连小姐肯定没有见过我和我的兄弟,但我们可是经常见到尚连小姐的动人风姿……”
“不要动手动脚的……哦对不起……请问长官,如果愿意的话,请—同坐下来喝两杯可好?喂,你们四个,还不滚蛋让出座位来?”
“是是……”
“慢着!一个也不准走!”
“呵呵,这裹座位太小,长官还是让他们离开吧,我们好喝个痛快!”
“嘿嘿,没关系,本宪爷就是喜欢人多热闹,挤在一处更是显得亲近——来,你们几个,就在旁边随便找座位坐下,今天有尚连小姐请客,大家还不捧捧场尹?
“这……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嘿嘿,什么意思?尚连小姐以为是什么意思?”
“你们……你们根本就不怀好意……”
“小子你说对了。看你不说话,以为你老实,原来也一样刁蛮!好吧,你们做过什么事情自己心里清楚,这顿饭就免了,省得本宪爷落个收受贿赂的罪名!”
“你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只想让尚连小姐还有你的朋友,随我们走一趟!”
“不……不要……”
话音就此中断。
因为天开语已经出现在食肆。
“这位宪爷,有话好商量,不要对人家女孩子拉拉扯扯的好不好?”天开语不轻不重地一掌拍在那长苦两撇小胡子,自称“宪爷”的飞宪肩上,位置却正好在他推攘尚连荆玫时肩轴出现的刹那松脱处。
“哎哟!是他妈的什么人?敢拍本宪爷——咦,你小子是谁?”这小胡子飞宪一眼望见天开语化身的山特那张平淡无奇的脸,呆了一下。
“怎么,宪爷忘记我是谁了吗?前两天我还请过宪爷去……”说着说着,天开语的声音怱地降低到若有若无,而小胡子飞宪则眼瞳涣散,一脸茫然,却还连连点头:“恩……是……是是,我们是朋友……”
天开语举手便制止对方,声音恢复了正常音量,嘻笑地搂着这愚蠢跋扈的小胡子飞宪肩头,笑道:“这几位是否宪爷认错人,产生误会了?他们也是我的朋友,应该不会有问题的。给小弟一个面子,今晚放了他们吧,明天我登门拜谢,好不好?”
小胡子飞宪眼睛已经恢复了神光,仿佛清醒了一样,只是他接下来说的话和做的事,“熠犀瑰”成员清楚知道——他仍是神志不清的。
“哦……好好,既然是你老弟的朋友,那一定是我认错人了……好好,那就放了他们,实在对不起了。”小胡子飞宪连声道歉,那诚恳的态度与初始闯入食肆时判若两人。
“呵呵,我就说嘛,我的朋友哪会做犯法的事情。对了,看宪爷的样子,似乎耍急着找到某个人犯,是否与我的这几个朋友有些相似?”天开语继续随口诱导。
“呃……是是,的确很像!不过嘛,现在已经证明是误会啦!好啦,亏得老弟你提醒,本宪爷的确是有要事待办。”小胡子飞宪神志完全跟着天开语的引导在走。
“那好,就不阻拦宪爷了,您慢走——”天开语说着将手伸向尚连荆玫,尚连荆玫正看得目瞪口呆,见他手指直捻,顿时醒悟,连忙从袋中摸出一把红熠元。
“来来,这点小意思,就当作宪爷明天的消遣。”天开语顺手将红熠元塞向小胡子飞宪袋内。
这时尚连荆玫的同伴也回过神来,连忙机灵地分别掏出红熠元来分给随小胡子飞宪闯入的一手飞警,食肆内立刻出现一派皆大欢喜的场面,小胡子飞宪就这么被欢天喜地送了出去。
一等警宪离开,尚连荆攻立刻向天开语连声道谢,而她的伙伴则迅速收拾,准备逃离。
天开语连忙按住,低声暍道:“不要这么急,否则食肆侍者会起疑的!”
尚连荆玫立时恍然,忙制止了同伴,然后重新扮悠闲状落座。
天开语也在她旁边坐下。
尚连荆玫充满感激低声道:“先生真是侠义心肠,竟不怕风险来帮助我们。”
这时她另一边的一名同伴羡慕地望着天开语道:“先生好厉害的控神术,随随便便就把那家伙给制住了。”
尚连荆玫低声道:“务请先生告知荆玫大名,荆玫必当厚报。”
天开语不禁哂笑:“尚连小姐难道还有机会报答我吗?或者说,今夜脱离这儿后,还有什么东西可用来报答我吗?”
尚连荆玫顿时为之一窒,她乃聪慧机警兼且理智信用之人,绝不会闭着眼睛说瞎话,此时天开语的分析正是准确无误,当场令她无从应答。
旁边伙伴同样苦笑道:“先生既然已经知道我们的境况,想必也一定不会乘人之危索取酬劳。”
天开语耸肩摇头,道:“那怎么行呢?我的为人向来是无利不为,既然做了,就一定得有利可图。”
尚连荆玫无奈,哀求望着天开语,道:“先生放心,荆玫一定会想办法报答您的,只是现在……我们实在很紧迫,您看是否先离开这里?”
天开语故意沉吟片刻,然后才假作为难,道:“看你们的样子的确很困难……
奸吧,我先带你们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等明天看看风头如何再做决定,好吗?“
尚连荆玫一干人连忙点头,天开语立即起身,带领五人从容不迫地离开食肆,住他预想的地点匆匆赶去。
天开语要去的地方,乃是他一个多月前曾经因对峙虚空释引发心魔而坠落的地区——熠都六十二区:那个叫做力察大叔的仓力察夫妇居住的贱民区。
他要将“壻犀瑰”成员先行安置到那个仓直的“据点”去,然后再做进一步的打算。
他可以肯定,目前整个“熠犀瑰”成员都处于秘密缉捕之中,而这个发出缉捕令的人,除梵衣色之外,还会有其他人吗?
尽管天开语习惯于不告自取,但是面对曾经救过他性命的仓力察,面对此等贫困朋友,他却有着由衷的尊敬,他不会隐瞒他们“熠犀瑰”的事情。
一切进行得相当顺利,他们毫无困难地潜入了贱民区——一个被生活光鲜的熠京人遗忘,却又信誓旦旦要为他们争取福利的贱民生存地区。
将尚连荆玫等安置在一处荒僻暗影的角落蹲下后,天开语再三叮嘱,然后悄悄地向记忆中的仓力察家窜去。
遥望仓力察的小屋,天开语心中暗叹,摇了摇头——仓力察的家并没有人,他们会到什么地方去呢……
“透形幻影”俏无声息地进入了仓力察的陋居,天开语意外地迎面看到了熟悉的画像——铃玲珑。
呆了片刻,天开语四处察看一番,见没有什么值得留意的,便悄然退去。
在暗处稍作深思,天开语循苦记忆自地面无声没入,就好像坚硬的地面是空气。
是水一样。
倚仗“透形幻影”的神奇力量,天开语不断沉入地下,很快便到了空闾纵横的地下通道。
他的意识如潮水般漫延开来,同时大地的磁能也与灵识水乳交融——这一刻,他便是大地,大地便是他,二者成为了一体。
天开语凭藉曾经滞留过而遗下的地磁烙印,轻易便找到了那个养伤的洞穴——
仓直等人的“据点”。
同时他清楚地“看”到,在那个洞穴里,仓直。
仓扦、仓麻、仓重等人正在艰苦修习,唯独缺了仓蚁——在这漆黑一片的地下世界里,无处不在的大地磁能,便成了他锐利的眼睛,没有任何变化可以离开他的意识笼罩范围。
天开语不再迟疑,虚幻的身影穿越重重地区岩石,虽然他可以视厚重的地匠岩石为透明无物,迅速向那洞穴驰去,但他同时更感觉到,这地下的每一块岩石,都像是有生命的一般——它们的磁场都各有差异,随着重量、形状的不同而产生的差异:奇妙的是,这种差异在天开语的体验中,好似一种生命的律动。
这种生命的律动,表现在他穿越岩石的过程中,总能够时刻感觉到某种神秘的牵扯。
招呼。
留恋、叮嘱……
他的心中油然生出感动——其实在大地母亲的恩泽下,即便是被世人视作死物的呢土和岩石,也有它们的生命呀……
不消多时,天开语便来到了目标洞穴。
在洞穴入口停留片刻,他轻声开口说道:“你们好,我的朋友。”
尽管他的声音已经尽力柔和,但猝不及防下,仓直等仍然吓了一大跳!
“什么人?”
“是谁?是谁在那里说话!”
“什么人躲在那里?快滚出来!”
“大家小心了!”
一连串的惊骇叫骂声,回荡在洞穴空旷的空间里。
众人慌张地叫嚷了一会儿,却没有得到回应,便不禁疑惑起来,—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会……不会是幻觉吧……”头脑有些迟钝的仓麻结巴道。
“麻哥你胡说什么呀!难道我们集体产生幻觉吗?”依旧穿着紧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