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烈将军不用担心,天某会把这个工作做好的——嘿,如果他们知道天某想干什么的话,只怕会后悔让天某到熠京来的!”天开语冷哼一声哂道。
在烈燧阳面前,他并不需要隐瞒自己的野心,因为他知道,自己在这个圈子里,除却用手段拉拢的关系外,更需要烈燧阳这种以感情来生事的帮手。
“哦?原来天将军已经有了打算了?”烈燧阳立刻从天开语的语气中听出其不凡的抱负,不禁目光一凝,盯住天开语问道。
“呵呵,请烈将军恕天某在这里卖个关于了——不过请放心,天某在需要仰仗您这个前辈的时候,定不会惜面求援的。”天开语眨了眨眼睛道。
烈燧阳凝视他一眼,片刻之后展颜笑道:“果然不同凡响。天将军实在是烈某平生仅见的异才!唉,现在像天将军这样的年轻才俊,实在是难以找到了。目之所见,无一不是耽于享乐、墨守成规之辈啊!”
“那只是各人选择的道路不一样而已。其实天某这样做,是要冒很大风险的。”
天开语想着自己那与众不同的情况,淡淡说道。
“欲成大事者,哪里有不冒风险的呢?天将军这么说,正表明将军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啊!”烈燧阳对天开语心智的成熟感叹道。
“但正所谓计画不如变化,一切的准备,很有可能到头来皆为虚惘……”天开语目光有些游栘道。他脑中又冒出了那个“种子”的对话。
“那是可能的,但这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啊!”烈燧阳道。
“也许吧!”天开语缈缈地应了一声。
二人就这样,天南海北地聊了一个下午,到夕阳斜沉的时候,烈燧阳已经对天开语了解了不少——当然是在天开语刻意设计的形象范围之内——而原先对天开语存在的谜,诸如他的修为是从哪里来的、他又是如何精通医道的等等等等,在其语焉不详的轻轻带过中,烈燧阳仍然没有得到半点有价值的资讯。
“天将军准备什么时候荣归呢?”烈燧阳神态亲热地问道。此时两人已经对坐高台,把盏浅酌。在天开语“幻梦”心法的引领下,他已经将面前这个“真诚而有抱负”的年轻人看做忘年至交,无话不谈了。
“等熠京的事情稍稍有点眉目之后吧!”天开语说道。除了总训部,他还挂念着‘金粉世家’,甚至是不知境况如何的文清莹。
“那天将军可得快一点了,因为将军在熠京任职的消息,已经传回“蓝梦瞳”了。”烈燧阳笑道。
“是吗?”天开语笑笑。说实话,基于转世记忆的困扰,他一直以来对今生的家庭都没有太多的投入,因此感情相对来说也不是很深。
“到时候将军可愿意烈某这个老头子陪同吗?”烈燧阳笑着主动要求道。
“老头子?呵呵,烈将军这样的称呼让天某想到了一个人呢!”天开语并未正面回答烈燧阳,而是将话题转到了别chu。
“哦?是什么人呢?”烈燧阳饶有兴趣地问道。
“烈将军听说过”风相无形“吗?就是那个四大院尊里的”风君“。”天开语轻呷一口杯盏,说道。
“天将军说的是”风君尘帝“风流扬吗?”烈燧阳原本放松的神情立刻凝聚起来,端在嘴边的杯盏也停了下来。
“不错,就是他。他也喜欢自称老头子的——嘿,天某也觉得这样称呼他比较顺口。”天开语笑道,神色之间殊无半点东熠武者提到赫赫有名的“风君尘帝”时那种敬畏和尊崇。
“怎么,天将军与风君见过面了?”烈燧阳吃惊道。他没有想到天开语会如此;语气轻松地说起风君的大名。
“算是吧!在一个偶然的场合下。唔……他的修为很令天某忌惮呢!”天开语由衷叹道。说实话,那个“老头子”的心法,的确是有些邪门,这点仅从他的门生愿风的表现便可看出了。
“什么?天将军与风君交手了?”烈燧阳登时倒女干一口凉气、瞪大双目紧张地看着天开语道。要知道,同列四大院尊之一的“风君尘帝”,即便是他的数百年岁,也足以令他们这些“将军”级别的武者景仰,更不要说他的通天武学修为了!
在所有的武者心目中,四大院尊根本就是心中的神只,高山仰止啊!
“没有。不过天某感觉胜算应该不会太多。”天开语实事求是地答道。
烈燧阳怔怔地望着他,只觉得不可思议。
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他亲眼看着成长起来的——从“平虏”的那次晋测,到“东傲”武会㈠再到最近那次陪同傲院尊的出访……几乎每次看到天开语,他都会有新的变化,修为会有突飞猛进的进展,令人心中震撼!
——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为什么会如此特别,如此卓尔不群呢?环顾周围,还有哪个年轻人可以像他这样呢?
烈燧阳心潮起伏,一时间竞忘了与天开语说话。
天开语似看出面前这位资深将军的心思,也未开口说话,只静静地品咂着杯中飘着浓香的味饮。
不知什么时候,天边涌起了一片火烧云,那红彤绚烂的无边云朵不停地变幻着奇形异状,在习习晚风中让人沉醉遐想……
“父亲——”两个孩子的声音将静谧打破。
二人目光本能地齐齐转向门口。
随着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俊美少年映入眼帘,天开语不由得一怔——好漂亮的挛生子!
原来闯入高台的,乃是一对孪生男女,若非二人的衣着有所区别,仅从秀美的面貌、修长的身高和披肩长发来判断,还真无法一眼看出不同来!
“呵呵,这是烈某的一对子女——男孩子叫烈璇,女孩子叫烈玑,因为在育室;同时诞出,因此不分什么大小。”见到两个孩子,烈燧阳的脸上立刻露出亲和慈爰的笑容,显然对他们疼爰已极。
“你们好。”天开语笑着主动伸出手来。眼前这两个与黑雪若年龄相彷的孩子立刻引起了他的欢喜。
“你是……”烈璇、烈玑正在迟疑不定时,烈燧阳忙介绍道“这位是父亲的同事,天将军,你们两个还不行礼?”
“天将军您好!”璇、玑二小立刻应声向天开语躬身施礼,不敢以同辈之礼与天开语握手。
天开语只好顺势将伸出的手搀起他们,道:“哪里需要行什么礼呢?以我的年岁,做你们的大哥哥还差不多——不回切不可如此了。”
“天将军可不能这么说,这必要的礼法还是不能乱的。”烈燧阳忙郑重其事地说道。
天开语笑笑,对烈燧阳的说法不置可否,不过他也没有再拦阻两个孩子。
“怎么,你们从学校回来了?好像并没有放假呀,为什么会提前回来呢?”
烈燧阳请天开语继续落座后,问自己的两个孩子道。
“今天早上飞警到我们学校去了,还带走了我们的老师,一部分同学也被隔离了——我们是暂时得到批准回家的一批学生。”烈璇语气温文地说道,显得颇为沉静秀气,就如同一个女孩于一样。
“是吗?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烈燧阳不禁一怔,眉头皱起道,同时目光歉意地望了望天开语。
“嗯。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我们老师中有人涉嫌盗窃。”烈玑轻声回答道。同烈璇一样,她也十分的文秀温柔。
“涉嫌盗窃?”烈燧阳不由张了张嘴,有些哑然不解。
“是的,而且据说还有学生参与。”烈璇又道。
“什么?学生也参与了?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么女干引人,会让老师和学生都涉嫌犯法呢?”烈燧阳皱眉道。
“我们也不清楚,只是校方暂时要我们回家等待返校通知,说是不得随意外出,直到调查有结果后才可以回去——喏,这是学校的鉴证,要您在我们回家后第一时间与学校取得联系。”烈玑说着从身边取出一张精致细巧的卡片,递给父亲。
天开语发现,与不少挛生孩子相仿,烈玑和烈璇说话时的步调十分谐调,总是一人说这句另一人说那句。
“真是奇怪,会发生这种事情……”烈燧阳一面嘀咕着,一面接过女儿的卡片,在腕间的通讯器上停留了片刻,直到“嘀——嘀——”声响起又停止后才栘开。天开语知道,他已经完成了与学校的交接程式。
“行了,你们先去自己房间收拾一下吧。对了,你们母亲应该快要回来了,顺便要她买一些精食回来,告诉她有客人在家中同时晚餐。”烈燧阳吩咐孩子道。
“不不,不用了烈将军,您太客气了,我还有些事情,得赶回去。”天开语一听连忙劝阻。
“这怎么可以呢?天将军第一次来,无论如何也要在家里设宴的!”烈燧阳立刻正色道。
“真是对不起了,天某真的是有事在身——您不用勉强啦!天某并非是矫情之人,不会客套的。”天开语说着已经立起身来。
烈燧阳也忙跟着站起来,正欲伸手挽留时,却见天开语已经飘然而起,以无比自然优美的姿势滑开半尺,避开了他的手势,脚下一片虚空地飘浮在空中了。
“还是改天由天某邀请吧!不好意思,天某告辞了。”天开语向来我行我素,已经定下的心意绝不会轻易改变,此时既然已经要定,自不会再矫情作态。当下心念微动,那大地无匹的地磁力量已然为他所用,如同磁海中的一尾游鱼般腾然而起,意态悠闲地滑出了高台,翱翔在映满晚霞的傍晚天穹……
“天哪,这人好厉害!竟然可以这样飞!”烈璇首先失声惊叫道。
“是啊!父亲,这应该就是最高境界的飞行术”清流绕体“了吧?”烈玑跟着瞠目道。他们都看出了天开语的修为非比寻常。
“不仅仅是”清流绕体“了,依照他身体运行的自由自在来看,恐怕已经达至;了‘意净身空’的至上之境了!”烈燧阳也满脸震动地叹道。
“‘意净身空’?”璇、玑二人同时惊呼了起来:“那……岂不是跟四大院尊的实力——”
“不错,天将军的确是这个时代的天纵之才。为父生平阅人无数,却从来没有;见到过他这样卓越的。他简直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烈燧阳感叹道,目光犹自怔怔地望着天开语消失的天空。
“可是他这样年轻……”烈璇忍不住讶道。
“还做了将军。”烈玑跟着补充道。
“所以说他很特别啊!”烈燧阳叹着收回了目光,看着自己两个满脸稚气的孩子,不禁又叹了一声:“他其实跟你们的年龄相差并不大,可是……”说了一半,他摇了摇头,越过两个孩子,走回了房间,只留下璇、玑二小呆呆地你看我我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