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天开语随即又迷惑起来。
——这么说来,这个怪老头岂不是已经超越了天道吗!
这个振聋发聩的念头一出,天开语登时自己都被惊呆了!
——为什么下可能呢?因为怪老头竞可以将一个生命保留五个世代轮回的烙印啊!
——可是,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定要找到自己呢?难道他自己不会享受那超出天命铁手的逍遥快活吗?
朦胧中,天开语终于感悟出,这怪老头似乎是在启发、引领他走上一条从未有人走过的生命之路,一条超越了生命的道路……
“唉……”似乎是为了确认天开语的认知,那熟悉的叹息声再一次响起,随后便如同云雾轻烟般袅袅远去,仿佛又回到了那无远弗界的宇宙深chu……
天开语不再多想,因为已经没有必要多想了。
他已经坚定了继续迈向逆天悖命的无上大道的决心!
这个决心,将再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改变、撼动!
“先生,我们将爬上‘时空曲面’,请先生做好‘固定’。”舱内传来星桥锁清朗的声音——天开语喜欢这声音,因为这种声音代表着一个人的干净和清晰。
他轻轻飘滑到舱室边的一只容器中,依照顺序将自己“固定”起来,然后拉上钻晶舱盖,闭上了眼睛。
星桥锁所说的“时空曲面”,指的是新元世纪人类在旧元世纪遗留的时空科技上发展出来的一种外层空间远航方式。
这种“时空曲面”的外层空间航行方式,是利用了宇宙中无所不在的时空波纹——先以特殊的磁波激出隐藏在宇宙中的时空曲面,再精确地计算出太空中起始两点问的时空曲面角度位置,然后挑选最适合的一个点“爬”上——在这种“时空曲面”上任何现有的物质都只能以极其缓慢的速度“爬行”,否则的话,一个控制不好,便极有可能破坏这个曲面,并被曲的时空撕成碎片:水远消失在无穷无尽的不过在这种“时空曲面”上航行,虽然感觉上慢得有如蜗牛,但实际上其节约的时间却非寻常人概念中的那样。在“时空曲面”上,不但航行速度慢了,连带人的生命指数也一并会变慢——虽然一切都慢了,但却得到一样东西:物质三维空间距离的顷刻跨越。
尽管速度很慢,尽管看上去飞船像蜗牛般慢爬了一个钟头,连带飞船内人们的动作也像蜗牛,但是就在这蜗牛般缓慢航行的一个钟头里,以光年计的距离,却轻而易举地得到了超越,这便是新元世纪最为伟大的理论之一-“时空蜗牛超越论”。
三维物质里行动最慢最卑贱的生物,却可以在时空航行中做到最快最伟大——如果有速度比他快的,那么在“时空曲面”上航行时,便只有死路一条。
当然,用这“时空曲面”进行星际航行时,另一个伟大之chu就在于:由于一切的生命指数都趋于停滞,因此参与旅行的人也就下必担心生命现象发生变化——在离开、到达、返回的这一系列过程中,旅行的人都一直可以保持与地球上人类相同的生命表征,比如身高、衰老、健康等。而不会产生那种超光速的旅行所带来的寿-命大幅度比差的恶果。
换言之,以光速进行太空旅行的方式,在新元世纪已经遭到了淘汰。
天开语等人到达EMT-41号外空间站时,这空间站已经由巴克利将军率队相迎了。
一下飞船,随便寒暄几句后,星桥锁便一面走问巴克利将军道:“将军,那艘飞船的情况如何?”
巴克利将军忙道:“他们是在北极登陆的,目前正chu在补给修整状态,不过估计很快就要出发前往矿场了。”
此时天开语身着普通军官的服色,又以妆容术改变了相貌,正紧紧跟随着星桥锁。由于此行甚为秘密,因此对外他只是星桥锁的一名副手而已。
这巴克利将军显然并下知道星桥锁即将进行的是一件什么样惊天动地的大事,做为等待移交的军官,他只有将所有有关空间站的情况如实通报的义务,而没有问为什么的权力。
星桥锁与天开语交换了一下眼色,道:“很好。将军想必已经做好了一切的移交准备,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现在就进行移交。”
巴克利将军不禁一怔,脱口道:“怎么这样快?难道星将军下去休息两天,然后再从从容容地移交不好吗——当然,巴克利已经将所有的资料收拾整理完备,将军随时都可上任的。”
星桥锁又看看天开语,天开语下禁微微一皱眉——从这点就可看出,这个小星要比小卓差一大截,别人随便的一句话就令他犹豫下定了。
不过星桥锁倒也干练,一见天开语的神情,便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不用了,我想现在就请将军移交。”停了一下,转身看看随行的心腹卫士,道:“小星的随从会陪您一道去chu理有关移交的事务——只是您必须在两个钟头内办完这一切——对了忘记告诉您了,这是大老的命令!”
此时巴克利将军再迟钝也知道,月亮城必定是发生了变故!更何况他是个聪明人呢?
不过最聪明的军人,往往就是坚决服从命令的。
巴克利能够在这月亮城圣关重要的空间站执掌,自然是聪明人里的表率,因此他立刻应声道:“是!”此前他早已经知道,月亮城沉寂百年的离字凄大老已经重新复位,并掌控着月亮城的大局。
“巴克利也正好想去晋见一下大老,既然将军这么说,我这就将家眷接来,即刻返回!”不愧是为官多年老石更巨滑,他紧跟着说出的一番漂亮话,将星桥锁甫下飞船便造成的尴尬局面轻轻地一带而过,变成了自己主动要急着返回月亮城。
星桥锁满意地点点头,道:“那好,将军不如就乘小星这艘飞船回去吧!”说着对身后的卫士一使眼色,立即便有一队人上前站在巴克利将军面前。
“我们走吧!”不再有半点迟疑,旦桥锁便大步向下远chu停泊的冲扬走去,将要到时,他更是腾身飞起,直接跃到了其中一架冲扬之上!
天开语也紧跟其后乘上了一架冲扬,随行而来的卫士中也有四队人整齐划一地冲了出来,紧随二人分别跃上了冲扬。
见到星桥锁等人急匆匆地疾驰而去,巴克利将军早惊得脸色大变了!
他知道,的确是有事发生了,不然星桥锁不可能做出如此反常的举动!
不过多年的军旅生涯,早将他的锋棱尽数磨光,因此他眼下只有一个念头——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就当自己从没见过这批人……
“先生,我想先赶到空间站的指挥中心,将所有的局势控制住,然后再调动军力施行计书,您看如何?”在飞行途中,星桥锁向天开语促声建议道。
天开语点点头,道:“不错,必须如此,否则行事会极不方便——第一要仿的,便是将整个空间站立即关闭,以整顿的借口阻止那艘飞船离港!”
星桥锁重重一点头,猛然一声长啸,“倏”地加大厂推力,冲扬如冲天之隼,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向那空间站高高的指挥塔飞去。
一切尽在掌握。
不消半个钟头,集聚了东熠最为先进科技的通讯验证网络便将星桥锁接管所有权力的文件传遍了整个星球般巨硕的空间站。与此同时,暂时封闭空间站留待检查的命令也随之传到了每一级的管理军官手中。
好戏很快便上场了。
由于急着要将人犯送到外星矿场,刀夺烽安排负责押运的军官立即发出了诉求,想要提前开船。
天开语和星桥锁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这样于他们才能名正言顺地登上飞船做手脚。
“将军您好,我是卜达凯,做为这艘飞船的督监,奉命运送这些人犯到壹零八五五号矿场,由于还有别的军务,所以必须尽快赶回覆命……”登上飞船后,飞船的负责人卜达凯便紧紧地跟在星桥锁身后下断地诉说催促着。
“是么?为什么这么急,难道你们不知道,一般押运人泛的飞船,至少要在空间站这留二天,以进行有关手续的确认和犯人的体检吗?”星桥锁面色冷然,丝毫下为所动地斥道。
“这个……我们有衣色将军的特批手续,所以……”那卜达凯显然有恃无恐,因此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蛮横起来。
星桥锁一听心中便恼,欲驳斥他时,却被天开语制上了:“将军不用这样为难他,卜督监也是身不由己——我们尽快检查,然后给他们放行便是了,毕竟衣色将军待我们还是不错的……”他一面说,一面在暗中踩了星桥锁一下。
星桥锁登时醒悟,一面暗骂自己沉下住气,一面忙换上一副无可奈何的笑睑,道:“这倒是的——这样吧,我们也就简单地清点一下人数,然后对卜督监等自己人体检一下就行了,至于那些人犯,就算了,还有其他的手续也全免了——卜督监,这总可以了吧?”
卜达凯也是见风使舵之人,听面前的将军口气似乎也是衣色将军一系的,便立刻展颜笑道:“原来大家是一路的呀!好说好说,我这就带二位把所有人等清点下。”说着便抢在前头定进了飞船舱道。
天开语和星桥锁相视一笑,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忙跟了上去。
由于事前已经掌握了有关这种押运人犯飞船的内部结构,因此在点验无误,分清人把和押送军官的所在区别后,天开语便与星桥锁动手了。
行动进行得相当顺利。
藉着对那些押送军官进行集中体检的机会,天开语轻而易举地便以其几近恐怖的手段,将所有的人等悉数格杀了——在他强大力场的限制禁锢下,那些修为低得可怜的军人根本没有半点挣扎的能力,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天开语进行大肆屠杀。
当然,天开语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命星桥锁回避了‘在做完一切后,星桥锁回来时,出现在他眼前的,已经是个充满了血腥的屠场——为了不暴露自己的“冻冰粉星”,以及磁电能量的秘密,天开语纯粹以重手法将这些人二格毙的,因此场面极为残忍可怖。
离开的时候,星桥锁对天开语的看法又多了一层——这个与离字凄大老齐名的“天先生”实在是个噬杀狂暴的凶徒!自己可得小心一点,千万下要惹怒了他,否则下场定会极为悲惨……
接下来的经过就变得平淡无奇了。
在安排心腹驾驶飞船离开空间站后,星桥锁又以惯例为名加派了两艘护航飞船。然后在距离空间站近千公里的地方,将所有人犯转栘到了两艘护航飞船上,然后引爆了押运飞船。
“匡当!”关押的牢门打开了。
强烈的光线立刻从丰室的顶部倾泄下来,然到来的刺激使得本来就闭着眼睛的犯人本能地紧闭了下眼皮,并立刻将脸埋进了抱着的双膝内。
过了一会儿,这蜷缩的犯人慢慢地抬起头来,睁开眼睛。
那双干涩的眼睛甫一睁开,便被强烈耀目的光线剌得立刻重新闭上。
这时面前响起几声轻微的脚步声,跟着,透过闭着的眼皮,眼前的光线似乎一暗,好像有一样东西挡在了眼前一样。
跟前,一个低沉浑厚的嗓音响了起来——
“是蓝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