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看着候龙涛飞过来,候虎涛举枪於胸垫於其足下,使力将候龙涛拨反回去,两人合击齐攻向水月,一时间剑光,枪芒在划破长空,剑光为枪芒守护,枪芒为剑光开劈路线,兄弟同心,再加多年的相chu,心意相通,配合上有如左右手一般。
「这样还有点看头,雨儿,雪儿,好好看看为师是怎麽作战,从了解一下枪与剑的不同之chu!」水月左手反扣住长枪的枪身,右手拂尘卷住候龙涛的大剑,仗着自身的功力深厚,推大剑沿着长枪直削候虎涛的双手,还不忘教导自己两个徒弟。
「可恶……」候虎涛不得舍下长枪被对手夺去,水月真人用枪尾撞击其胸膛将其击飞,再旋舞枪身,将长枪脱手而出,横砸向候龙涛面门,候龙涛回剑格挡不敌其力,被撞飞出去,幸好候豹涛这个後援给力,再次施以暗器支援。
候龙涛将长枪抛还给弟弟候虎涛,两人不甘就此败下去,再合击一战,随着战斗时间推移,在一连串的剑枪交击声中,两人虽是配合无间,却是耗尽全力,而水月的身法却走得更虚无漂渺,无迹可寻,压根就没有跟他们动手的意思,而是在战斗中不停对两人武功招式评点,同时向她的两个徒弟授业,将三人当成教材。
「无能,太无能!」水月灵巧地拂尘卷起候虎涛的长枪枪尾,调转枪头替自己挡下候龙涛霸道的一剑:「无能的人在这个世间就是一个负累,是任何人的负累,我真替你们的父亲感到婉惜,因为他将希望投注在你们身上,却被你们如此浪费掉……」
水月的说话如尖刀般刺痛候龙涛两人的内心,不甘,不愿,但也不是不承认攻击即使配合再好,终究难以弥补实力上差距,身为兄长的候龙涛已经生出了牺牲自己,让自己两个兄弟逃生的念头。
「你们让我不耐烦了!」在这场全面压制的战斗中,水月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拂尘在她手中旋舞成圆,如雨点般密集的剑气疾射而出,候龙涛和候虎涛招架不住,被刺过遍体鳞,寒气更侵进五脏六腑之中,一招已让两人丧失六成战力。
「大哥,二哥!」候豹涛急声大叫,再想像先前一般技援,然而背後有一道寒气聚生,水月真人一下子出现在他的背後,用着冰冷的声音说道:「你这夥废物别不要乱叫了,竟敢给我的徒弟下手,先死吧!」
「大哥,二哥,救我啊!」候豹涛耳朵失聪,听不到水月真的说话,但是有如实质的杀气,却清清楚楚告诉他,对方要下杀手了,顿时亡魂大冒,一个懒驴打滚向前滚出去,随手抛出十多把柳叶镖,亡命地向前狂奔。
那边的候龙涛两兄弟飞身过来救缓:「臭婆娘!你的对手是我们啊。」
「我要杀的人,没人能救!」水月并没将两人放在眼内,身形一闪消失於两人眼帘之中,一下子出现在候豹涛的面前,玉掌一翻,直按其的天灵盖之上,一股寒流涌进对方身体里,瞬间在将其结成一具冰雕。
「三弟!」候龙涛两兄弟看得眼齿欲裂,再次扑上来欲救人。水月冷眼一扫他们,早已失去再动手兴趣的她,玉手一扬,示意路氏姐妹出战,两女不敢怠慢,持剑迎战,因为水月真先是重创两人之故,两姐妹一交手甫占尽上风。
萧真人望着结成冰块候豹涛,心知再冰封下去,他就会窒息而亡,此三人并非什麽大石更大恶之人,不忍他们就此丧命,「小师妹,此三子虽有恶名,但杀业却不重,教训一下便是,不需要伤其性命。」
水月真人眼角轻扫其一眼,冷冷说道:「三师兄,此言差矣!此人行径已等同挑战『青云七宫』,千年下来的『闯宫者,生死自负』这条规定可不曾变过,他们则挑战我『摇光宫』,生死皆由师妹chu置。」
萧真人笑呵呵道:「这三个小子为人混账了一些,但罪不至死嘛,教训一下便是。」
水月真人说道:「罪不至死?当朝王法之中『石更淫妇女者,当诛,枭首』,刚才若不是我及时出手,我的徒儿此刻清白岂不是污在其手,若不是师妹武功可自保,现在是不是被他们抓回去做他们三人的压寨夫人了。三师兄,你说他们该不该死。」
「这个……」萧真人为人率性而为,对此类言语上的小事并不太在意,当下被水月真人这麽一顶,有点理亏,只好说道:「咱们都是江湖中人,不必需要太过在意这些小节。」
水月真人却是不依不饶:「女儿清白,无小事!做人就为了自己犯下的事负责。」玉掌拍在冰雕之上,阴柔内劲渗冰而出,冰雕由内而外爆出道道裂痕,随即冰块片片而落,每一块冰块的脱落都连同候豹涛身上的肉块,而候豹涛却因被冰封,口不能言,满脸惊恐地望着自己肢离破碎,形同淩迟之刑,应了水月真人先前所说,碎屍万段!
不消片刻,随着冰雕碎成一堆冰块,候豹涛也碎成了一堆烂肉,大量鲜血流得满地都是,其形非常之惨。水月真人用眼角挑衅地望着了一下萧真人,眼神似是在说,你不要杀,我偏要杀,你能奈我何?
另一边,候龙涛两人也发现其弟的惨死,也发了狠一般攻击路氏姐妹,一度转形势,水月真人看到後,脸上有些不悦:「雨儿,玉女投梭,清饮小酌,皓腕玉镯。雪儿,野马分崇,红尘滚滚,浪迹天涯。」
水月真人所说的数招,皆是路氏姐妹所习得自家『路氏刀法』融合青云剑法後的新招,乃水月真人为两徒量身定做,是一套非常历害的剑法,只是路氏姐妹生死搏杀经验极少,一时间无法在实战应用自如,此刻有其师指点,战力暴增有数倍。
萧真人望着满地碎肉与鲜血,心里有了一丝伤感,这三个混小子在山下遇到时,表面上虽凶恶异常,但与人还算得良善,甚至还一度帮助一些有困难的人,与当年作恶塞外边境的『苍狼』候昆,完全是两种人,因为他生出想惩罚他们一下,让他们好好收掉身上恶气。不想他们语言间辱及水月师妹,惹得对方下手不容情,他有心相救,偏偏找不到立场。
「师妹,行凶之人已伏法,剩下的两人并没有过恶,就饶他们一命吧!」
面对萧真人最後的请求,水月真人心里甚是痛快,忽然有一种萧真人越难过,心里就越快乐的感觉,也不回身,一边继续指点着两个徒弟,一边回道:「三师兄,你就是妇人之仁,我已经杀了他们的父亲,又当着他们的面淩迟他们的弟弟,此仇已经不共戴天,当下放过他们後,形同纵虎归山,向晖一事犹未晚已。」
一提到『向晖』,萧真人再也没有底气,水月师妹说得没错,当下与候氏兄弟的仇已经不可挽回,既然如此,不如斩草除根,以免日後给後辈留下不必要的麻烦,他只得沈默不语,退到一边静看事情的发展。
「雨儿,抚琴按萧、扫雪烹茶、松下对弈;雪儿,池边调鹤、西窗夜话、柳荫联句、竹帘临池!」
有水月真人伤敌在前,又有其当场指导,路氏姐妹占尽上风,势如破竹,十多招下来便打败了候氏兄弟两人,两姐妹皆在同一时刻下砍断各自敌人的右手,使其痛苦地倒在地上打滚,无法再战,但眼神中却充满了无穷怨恨。
路氏姐妹将目光投入其师,水月真人冷冷地说道:「除恶必务尽!」
路雨望了一下地上候龙涛,没有任何犹豫,一剑刺穿其心脏,使得候龙涛痛苦地挣紮几下,便咽了气。而另一边,路雪却是迟迟下不了手,剑尖每次都是递到候虎涛颈间就止步不前,再也不敢前进半分。
候虎涛看到自家两个兄弟皆身死,也将生死置之度外,凶狠地说道:「臭婆娘,有本事亲手杀了我,让徒弟下杀手,是怕自己背负罪业麽?」
水月真人的脸色有些冰冷,看到路雪迟迟下不手,有些恨铁不成钢叫道:「雪儿,不要让为师失望!」
路雪有些为难地说道:「师尊,雪儿怕,雪儿不敢杀人!」
「哈哈……」候虎涛哈哈狂笑,对着水月真人发出恶毒诅咒:「臭婆娘,我诅咒你,你日後一女侍二夫,水性阳花,淫荡……啊……」他的话没有说完,路雪手中利剑已在颈间扫过,气管与血管瞬间被割开,鲜血如喷泉般急喷而出,洒得路雪满身都是。
候虎涛在地抽摔几下,便咽了气,一双眼睛却是大大地睁着,死死瞪着路雪。
路雪缓缓回首望向站在旁边的路雨,刚才那一剑是她推了自己的右手一把,从而杀了候虎涛,她杀人了,这种感觉真的好难受啊!
路雨望了一眼,身上满是鲜血的妹妹,淡淡地说道:「回去洗洗吧!咱们是江湖之人,这样的事是迟早都会发生的,不用太在意……」
……
路雪说到这里,忍不住痛哭起来,一头依在高达肩头上:「大师兄,我好怕啊!那些血洒得我满身都是,那味道好难闻,无论我洗了多少次,我的身上总有一股浓浓血腥味。」
听完路雪的诉说,高达总算明白整件事来龙去脉,也明白刚才萧真人为何一脸不快地回来,看路雪这般痛苦的样子,也有些心疼,别看路雪平时喜欢跟自己打打杀杀的,胆子却是特别的小,平日连只鸡都不敢杀,更别谈杀人了,只好由得她在自己肩膀痛哭。
既然路雨甩锅给自己,高达也不客气将这个锅推到路雨身上去:「路师妹,其实严格来说,人不算是你杀的,是你姐姐杀的。」
路雪却是不依,摇摇头道:「大师兄,这样的自欺欺人,有意思吗?」这一反问,让高达一时语塞,路雪又问道:「大师兄,你杀过人吗?今天我杀了人,我好怕晚上有鬼找我啊!」
高达想了下笑道:「这个世界哪里有鬼啊!再者说候氏兄弟在塞外素有恶行,你杀了他也算是替天行道,老天爷加奖你还不及呢?哪里会有什麽恶鬼找你,估计此刻他们已下地狱了,被下炸油锅了,变成了油炸鬼,有啥好怕的。」
路雪的好奇心被引起来:「油炸鬼?这是什麽鬼啊?」
「这个……」一时间高达也不知如何说,路雪怕鬼,如果再跟其解释油炸鬼这种恶心的鬼,岂不是只会吓倒她,适得其反吗?
「咳咳……雪儿……」正当高达头痛苦恼,该用什麽说话完成这个艰巨的安慰小师妹任务时,一把女声在他们身後吃起来,两人大吃一惊连忙分开,回身一看,赫见水月真人与路雨站在他们身後不远chu。
两人急忙向水月真人行礼:「弟子,见过师尊(师叔)!」
「达儿,明天就是『论剑大会』了,你不好好练剑,在这里闲逛什麽?」水月真人瞪了高达一眼,不待高达反驳,转对路雪说道:「雪儿,为师有事找你,随我回去!」
「是!」路雪不敢违抗水月真人的命令,低着头回到水月真人身边,水月真人低语:「以你的条件,找个好男人毫无问题,以後少与他来往!」路雪银牙紧咬,不敢反抗,低着头跟在水月真人身後。
望着水月真人领着路氏姐妹离开,完全不鸟自己,耸耸肩自言自语:「这个任务,算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