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覆水难收情缘断 木已成舟恨意生(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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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在马背上还能身板笔挺,看来武功不弱。」司马潇向车厢内的玉人笑道。

白映葭轻哦一声,一如往日清冷,神情专注地抚摸着身前铜匣。

「白师叔留下的这铜匣究竟有何玄妙?」

白映葭心中莫名一痛,侧首窗外,「不知道,爹总有他的意思。」

「是极,白师叔多谋善策,我早有耳闻,此举定含深意。」司马潇抚掌莞尔。

「你——不信他?」收回目光,白映葭轻声道。

「他口口声声是魔门中人,却无凭无据,终日与六圣传人来往,若不查明身份,恐会成为师门大患。」虽没言明,司马潇也知白映葭说的是何人,冷哼一声道。

「爹没有疑他。」白映葭一句话已说明立场,白壑暝的话在她眼中胜过一切。

「白师叔隐居久了,也许……」见白映葭神色有异,司马潇住口不言,扯开话题道:「依映葭看,过去的一批是什么人。」

「不知道。」白映葭保持对一切事物漠不关心的态度。

「骑术精湛,武功又不弱……」司马潇唇角扬起,敲了敲车厢。

「帮主,什么吩咐?」驾车的大汉勒住马车,在厢外俯首听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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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筝峡,泾水穿谷东流而去,湍流萦回与岩岸相击,风吹流水,常闻弹筝之声,故有此名。

峡谷两岸危峰耸峙,岩壁如削,河水澎湃,乱石激流,分外壮观。

护送吴仪的固镇边军沿着崎岖山谷逶迤而进,遇见激流拦路,便寻水缓chu分批渡河。

吴仪心中有事,哪里愿在河边耽搁,不等人马渡全,便连连催促队伍起行。

负责护卫的队长心中有气,你倒是坐在车里干吆喝了,弟兄们靠着两条腿爬山涉水的哪那么容易,这些话又不敢明说,只得让先期渡河的两什人护住马车先行启程。

未等行过二里,两边高峰上突有数块巨石滚落,几名军士躲避不及,丧命石下,随后一阵唿哨声起,十余个蒙面人手持兵刃由两边树丛中跃出。

「保护大人。」残余官兵急忙抽刀迎敌,不想贼人武艺高强,才一照面就有三五人殒命当场。

「快!快走!」保命要紧,惊慌失措的吴仪连声催促车夫。

马夫一甩鞭子,马车便在崎岖不平的峡谷内一路狂奔。

吴仪在车内被颠得左摇右晃,浑身骨头架都要散了,耳听得兵刃撞击及喊杀声渐不可闻,才勉强松了口气,可还没等这口气喘匀,忽然「咚」的一声闷响,不知撞到了什么地方,车身一歪,吴给谏的脑袋重重地磕在了马车厢壁上,疼得他眼前金星乱冒。

「怎么回事?!」吴仪探出车帘,准备好好训斥一下这个蒙事的车夫,可当他见到车夫喉间兀自汩汩冒血的血洞,便将剩余的话统统吓回了肚里。

七名黑巾蒙面人环围上前,领头的一个冲上前将吴仪从车上拽下,往地上重重一丢,其他人也不管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吴大人,冲上车好一阵乱翻。

「找到了。」一个蒙面人惊喜呼喊,从车厢内翻出一个乌木匣子递与领头人。

「诸……诸位壮士,匣中银票尽管拿去,可那包裹内的几本账册对众位毫无用chu,还请留下。」吴仪大着胆子和这几个凶人打商量。

「这几样东西对咱们兄弟有没有用,你个将死之人就不必操心了。」来人狞笑着将匣内东西统统揣入怀中。

「我可是朝廷命官,你……你们竟……敢杀……杀……」见对方劫财以后还要害命,吴仪被吓得话也说不全了。

「我们万马堂的好汉,什么事情不敢做,杀你个狗官算什么!」一众蒙面人哈哈大笑。

「你们是……是万马堂的贼人?」万马堂的马贼余孽半途截杀锦衣卫都指挥使丁寿,早已传得沸沸扬扬,这段时日陕西各府都在缉拿凶犯,可三山五岳的绿林好汉被抓了不少,那几百号人却好似消失了般不见踪影,吴仪没想到愣是被自己撞个头彩。

「知道就好,下阴曹地府别忘了仇人是谁。」

领头人挥手示意,身旁一个持单刀的汉子举刀便向吴仪砍去,吴仪吓得「啊呀」一声,三魂飞散,七魄飘扬,眼一闭昏了过去。

「师兄,这……」举刀的汉子挠挠脑袋,迟疑问道:「还要做个样子么?」

领头人鄙夷地看了吴仪一眼,「算了,反正东西已经到手,让他知道是万马堂干的就成了。」

「果然是万马堂的人。」一个纤脆清朗的声音突然从众人背后响起。

几人急忙身,只见一个玉面星眸的白袍人屹立在数丈之外,手持折扇,意态闲逸。

领头蒙面人见来人衣着举止尽是男儿气度,偏生了一副女相,虽好奇此人来路,可也不想节外生枝,抱拳道:「万马堂在此办事,相好的借个方便,来日定有厚报。」

「不必来日了,我有一笔旧账要向万马堂讨。」司马潇缓缓合上折扇,眼中精光闪动。

借个名头还能碰见仇人,领头人暗道声倒霉,这人无声无息出现在身后,足见功力不凡,那边几个师兄弟不知能挡住边军多久,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少生事端为妙。

「既然敝山寨曾经得罪过阁下,这里有些银票,权作赔情,大家就此揭过如何?」领头蒙面人将怀中银票取出。

司马潇摇头,「不必破费,借几位人头与我那徒儿消气即可。」

「你个不男不女的狗东西,别他娘给脸不要脸!」一个手持巨斧的蒙面大汉怒声大喝。

「便从你开始。」话声刚落,司马潇身形一闪,只见白影翩翩,转瞬已到近前。

大汉应变不慢,手中巨斧一招「力劈华山」,向着白影兜头劈下,可巨斧才刚举起,「蓬」的一声闷响,司马潇已从他面前闪过。

只见那昂藏大汉胸膛凹陷,双目凸出,喉中嗬嗬出声,七窍都渗出血来,巨斧当啷坠地,眼见是活不成了。

「师弟!」余下蒙面人纷纷惊呼。

「尊驾好毒辣的手段,休怪我等不客气了。」领头人冷声道。

「生死之争,不必客气。」司马潇淡然一笑,再度猱身而上。

霎时间白光耀眼,各式兵刃齐向她砍去,司马潇无畏无惧,身形飘忽,奇快无比地在人群中穿插进退。

身形电转,折扇向外一送,一名手持铁枪的蒙面人手捂咽喉跌跌撞撞摔出了圈外,鲜血不断从指缝间流出。

司马潇脚下不停,转身之际已绕到一人身后,单掌在那人腰背间一按,将这个手持流星铜锤的大汉震得脊柱寸断,如一滩烂泥般倒了下去,借这一掌之势,司马潇疾退而出,左脚飞踢,正中持刀汉子胸膛,那人大叫一声,一蓬血雨喷出,仰天直飞出去。

司马潇兔起鹘落,不过数招之间,四名好手惨死当场,余下二人吓得心胆俱裂,发足狂奔,未跑出多远,又见一名冷艳女子持剑横在路中。

「你不逃么?」司马潇对唯一剩下的敌人笑道。

领头人一声不吭,双掌翻飞,掌势连绵,将周身护得牢固严密。

「不错。」司马潇赞了一句,左掌扬起,拍出一记,领头那人见这一掌诡谲缥缈,竟无法闪避,急忙双掌一封,柔接了这一掌。

司马潇身形微微一摇,轻咦一声,对方掌力内有一股阴柔之力,不同邪派功法的阴寒歹毒,而是玄门正宗的纯正浓厚,万马堂中几时有玄门弟子了。

领头那人被司马潇那一掌震得倒翻而出,脏腑动荡不安,知是受了内伤,也不再停留,借势在空中连翻两个筋斗,向前夺路而逃。

「休走。」司马潇如影随形,蹑踪而进。

蒙面人突然反手挥洒,寒光闪动,五支金钱镖成串向司马潇射出,自来暗器名家所使手法各有不同,有的无声无息,有的以数取胜,再有的所发暗器前后照应,让对方无从闪避,可这人的金钱镖出手便是串成一条直线,只要稍微偏个方向,任你数量再多,也可躲个干净,甚是奇怪。

怎料这人的金钱镖脱手之后,最后的一枚暗器去速陡然加快,撞击前镖,前镖又再撞击前枚,五支飞镖连环相撞,方向全然改变,分成五路笼射近在咫尺的司马潇。

身在半空的司马潇眉头一皱,也没想到对方的一手五暗器竟然发出时藏有这般变化,翻掌间内力换成了霸道强势的天冥斩,一掌劈出,五支金钱镖被震得粉碎,司马潇也前势用尽,身形飘落。

借暗器暂阻追兵,蒙面人气息稍缓,瞅准一棵树干准备再度借力跃起,蓦地一柄长剑斜刺里飞出,向他肋下刺来。

这一剑使得若有若无,虽不露锋芒,却回转如意,轻灵机巧,蒙面人此时一口内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千钧一发之际勉强将腰身开半寸,随着一声惨叫,血雾喷洒,肋下皮破肉绽。

蒙面人不敢再做停留,手按伤口发力狂奔,连怀中物跌下也不曾发觉。

「映葭,不必追了。」司马潇唤住还要再追的白映葭,微笑道:「你的剑法大有进境。」

白映葭低头注视着手中长剑,乌黑晶眸中也泛起了一丝喜意,司马潇助她打通经脉之后,快雨无形剑威力大增,已有了几分返璞归真的内敛剑韵。

「为何放了他?」

「流星赶月,是崆峒派九指飞环孙必败那老儿的独门手法,这些人不是万马堂的贼子。」

「那他们何必借那些马贼的名头?」白映葭敛眉问道。

司马潇瞥了眼晕死在马车边的吴仪,冷笑一声,「与我们无关,走吧,去花马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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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厥中的吴仪终于醒了过来,茫然看看四周围着的人影,「地府的鬼卒怎么和阳间军兵一个打扮?」

「大人总算醒了,您没事吧?」一个熟悉的脑袋凑到了眼前。

吴仪认出这是负责护卫的边军队长,疑惑道:「怎么你也被贼人所害,下地府了?」

「大人安心,贼人已被弟兄们杀退了。」护卫队长解释道。

「没事了?」好不容易弄清楚状况的吴仪被军卒搀起,浑身上下摸了自己一遍,又不顾形象地蹦跶了几下,确认自己浑身上下没缺什么零件,唯一别的就是脸庞似乎有些发肿。

见吴仪摸着脸发呆,边军士卒们不自然地头看向别chu,那个护卫队长将两只粗糙大手在身上棉甲上蹭了又蹭,干笑道:「大人,我等启程吧?」

「启程?启什么程!贼人败退可曾追回了什么东西?」吴仪想起了要命的物件。

「这个么……」我哪知道啊,搬开拦路巨石赶过来就看你小子躺在路边装死了,打算冒功的队长想这事还不太好编,摇头道:「不曾发现。」

「快去找!否则谁也……嗯——」眼尖的吴仪突然发现前方不远chu树下那个眼熟的蓝布包裹,立即连蹦带跳地奔到了前面。

仔细翻检一番,见包裹上虽然沾染了不少血渍,里面账册却还完好无损,吴仪喜极而泣,随后又仰天大笑,「天不绝我!」

「大人,您没事吧?」这位爷又哭又笑的,可别是疯了,护卫队长忧心万分。

「没事。」吴仪猛然收住笑容,「立即启程,赶赴花马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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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马池。

边塞军城,天幽帮自没有设置暗桩产业的必要,司马潇二人住进了慕容白安排的客栈内。

「师父,这间客房可还满意?」慕容白恭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