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好,难得糊涂嘛。」萧逸轩哈哈大笑,指着被萧离摆在一边的丁寿道:「便是这小子轻薄了水丫头?」
「可不嘛,您老怎么给我出气?」
「爷爷,这人似乎被戴师叔点了哑穴,不妨听听他怎么说。」萧离侧身说道。
好人啊,丁寿恨不得抱着萧别情亲上几口,只要让二爷张嘴,死的都给你说成活的,什么魔门中人,老子抵死不认,丁寿不由庆幸此番出京没带上那块谁都不甩的天魔令。
「萧伯伯,你可不能让他说话,这小淫贼的舌头和簧片一样,惯会颠倒黑白,搬弄是非。」戴若水急忙道。
臭丫头,二爷回头和你算账,丁寿心中嘀咕。
萧逸轩抬臂轻摆,止住口如悬河的戴若水,「老夫自有打算,小子你过来。」
二爷连话都说不出来,还能走么!我看你个老梆子是老糊涂了,「我……」丁寿突然被自己出口的声音吓了一跳,捂着嘴道:「我能说话了?!诶,我也能动了!」
萧逸轩举手之间已经解了他身上穴道,丁寿感叹老家伙功力深厚,走上前带着几分衷心道:「晚辈丁寿谢过萧前辈援手之德,这其中有些误会……。」
丁寿姿态放得很低,至于早先打算替不语棋魔方亭侯报仇的打算暂时抛到了九霄云外,形势比人强,萧逸轩已到了念动神知,劲随意动的境界,自己现在帮同门找场子,不是厕所里打灯笼——找屎(死)么,人活一世,该怂的时候就得怂。
「休要饶舌,且与老夫比过一场,你若胜了,万般由你。」萧逸轩根本不想听丁寿解释。
「小淫贼听到没有,快乖乖与萧伯伯比试吧。」戴若水幸灾乐祸。
「晚辈若是败了呢?」丁寿想探听下底线,以便及时止损。
萧逸轩呵呵一笑,「你若败了,自也万事休提。」
丁寿心里咯噔一下,瞧这意思还要生死对决。
「萧伯伯,您来真的?其实这小子也没占我多大便宜。」戴若水面露忧色。
「萧前辈当世高人,武功绝顶,晚辈定非敌手。」丁寿暗运真气,如果老不要脸的真打算以大欺小,二爷也不会坐以待毙,跑估计是跑不过了,先出其不意倾尽全力把他孙子擒下做人质再说。
「老夫有二十年未和人动手了,也不想为你小子坏了规矩。」
萧逸轩这句话一下就让丁寿长出口气,老家伙早说么,吓得人小心肝扑通扑通的。
「那萧前辈的意思是……」
萧逸轩一拍石床,身子转了半圈,「老夫和你在这石床之上比定力,你我相对而坐,哪个先坐不住便是输方。」
「就这个?」
「就这个。」
「好。」丁寿曾在阴山石隙中呆了三年,并非坐不住的猴儿性子,旋身飞转,人已端端正正盘坐在了萧逸轩对面。
「嘶——」丁寿突然倒抽一口冷气,双足与臀尖传来一股寒意直冲顶门,本能地身子一长,就要跃起。
萧逸轩突然出手如电,将丁寿定在了石床上。
「小子,你若这么快便输了,老夫岂非很无趣。」
丁寿牙齿打颤,「这……这什么鬼……鬼床?」
「太白山气冷地寒,终年积雪,祖父他老人家从湖底冰川之下挖出这万载寒玉,制成床榻,常人却是难捱。」萧离解释道。
丁寿气运周天,将身上寒气逼得渐往下行,足尖仍旧冷如寒冰,说话却能如常,「仅只如此?」
「仅只如此。」萧逸轩瞑目答道。
「兄台不要掉以轻心,寒玉床奇寒沁骨,时候越久,寒气堆积体内越深,倘若积重难返,遗患无穷。」萧离提醒道。
「这么厉害,小离子你怎么不早说,小淫贼,你赶快认输,再向我告个饶,这事便过去了,快点,莫要耽误了。」戴若水粉脸煞白,焦急万分。
「认输可以,自己冲开穴道离开,老夫不拦着。」萧逸轩一动不动,犹如阖目自语。
「省省吧戴姑娘,」丁寿对今日这位罪魁祸首也没了好声气,连遭算计,将二爷的犟脾气激上来了,一边运功抵御寒气,一边分出真气冲穴,嘴上兀自强柔道:「萧老前辈既然有此雅兴,丁某岂能不奉陪到底。」
「你……不识好歹!」戴若水气得狠狠顿足。
「老夫欣赏你这脾气,」萧逸轩缓缓睁开眼睛,「我的确寂寞久了,上次与老夫对赌的人还是钟神秀……」
「巧手魔工钟神秀?!」戴若水受师命下山探访魔门消息,自然熟知魔门人物,十魔之中钟神秀心狠手辣,号称「寸草不留」,所过之chu赤地千里,不想竟在这太白山巅与萧逸轩赌斗过。
「他后来怎样了?」丁寿问道。
「他的口气可比你狂,与老夫对坐了一天一夜,最后算是平手,不过么……」萧逸轩捻须长瞑,「他的一双腿废了。」
感觉寒意已然蔓过脚踝的丁寿悚然一惊,戴若水则直接跳了起来,玉笛指着萧逸轩大喊大叫,「好你个萧老头,恁歹毒的心肠,快点把人放了,不然本姑娘和你没完!」
一缕指风透体而入,戴若水身体陡然僵住。
「阿离,带水丫头出去赏赏雪景,待这里分出胜负后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