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寿含笑回身,「收拾收拾,咱们也该走了。」
「走?您不是要回衙歇息么?」
「本官倒是想睡个懒觉,可你心心念念着傅鹏,可睡得踏实?」丁寿嘴角轻勾,微笑打趣。
被说中心事的宋巧姣娇腮若晕,万福施礼,「妾身多谢大人体谅。」
丁寿见这丫头嫩脸微红,笑靥生春,天生几分媚态,不由心中一动,小家碧玉,果然别有一番风情。
这边丁寿正打发人收拾行装,准备动身入陕,平阳府就留给张禴收拾吧,一骑快马却飞驰而至,马上人未等马蹄收住,便滚鞍下马,「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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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哨押运镇军及原平驿上下人等全部死于非命,白莲匪人猖狂如斯,这还是皇明治下么!」丁寿眼中杀机昭然。
「贼人应是冒充驿卒,在接待酒水食物之中投毒,是以轻易得手。」昌佐得了塘报后也是震惊万分,在他的地盘上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实在不知如何收场。
「当真一个活口也没有?」
昌佐摇摇头,「驿站中上至驿丞小吏,下到走递甲卒、驿丁、马夫,俱都被害,所押人犯逃匿无踪。」
「麻家那个也不见了?」丁寿剑眉轻扬,凝神问道。
昌佐嘴里满是苦涩,他当初本是好意帮着麻家开脱,谁想到原平驿里尸体堆了一地,唯独那个麻全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一个从逆的帽子怕是摘不掉了。
「小人识人不明,求大人责罚。」昌佐自认倒霉,躬身领罪。
丁寿晃晃脑袋,「本官没那闲工夫,画影图形,行文山西镇,各路要道隘口严加盘查,缉拿人犯。」
见昌佐面露难色,丁寿蹙眉道:「有话直说。」
「押送官军出行本是军务,外人难以知晓,况原平驿地chu官道,往来铺马频繁,伪装日久必为人所觉,贼人行事不早不晚,恰在押军到来之前夺取驿站,这其中未必没有隐情。」内外勾结,事关重大,昌佐也无法确定,只是委婉说出心中疑虑。
「给徐节传句话,若拿不着人,他这山西巡抚也不要当了。」
霸气地扔下这句话,丁寿头也不回地出了屋子,扔下被震得张口结舌的昌佐呆呆站立。
「宋姑娘,你怎么在这?」丁寿出门便见宋巧姣在院中一颗银杏树下独自徘徊踟蹰。
宋巧姣见丁寿出来,向前疾行数步,迟疑嗫喏道:「丁大人,可是又有大事?」
「事不小,上百条人命。」
「那,那……」宋巧姣欲言又止,一路上风波不断,哪件事情都不比傅鹏的命小,她虽忧心未婚夫性命,可也实在说不出催促之言。
「收拾完了么?我们马上动身。」丁寿又道。
宋巧姣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美目,「这就走?!那此间的事呢?不管了?」
「天下事自有天下人管,我一人管不来的。」
事情越搞越大,让老太监来操这个心吧,丁寿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