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告示?」接过告示的朱厚照草草看了一遍,诘问道:「朕几时下过这个旨意。」
祖宗,你可别这时候撂摊子不认账啊!王琇一下就跪在了朱厚照脚边,将昨日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朱厚照扭扭还在隐隐作痛的脑袋,一脸懵懂道:「有这回事么?」
「给奴婢千万个胆子,也不敢期满陛下,假传圣旨啊!」王琇满腹委屈,直接哭了出来。
见王琇哭得梨花带雨,朱厚照心中不忍,「或许是朕忘了,老刘,这告示便算是朕……」
「陛下,揽纳之人勒索解户层层盘剥、拖延不纳、勾结仓吏亏损国课,其害不谓不深,洪武十八年,太祖将其罪列《大诰》,《大明律》亦载有明文,历代先皇皆有明旨查禁,纵因权要庇护,刁民作石更,屡禁不止,可安有天子令人包纳钱粮之理!此榜一出,陛下将置于何地!」
听刘瑾痛说厉害,朱厚照心中未免惴惴,转视谷大用,指望他能帮着分说几句。
这位西厂督主见皇帝看过来,连忙将头一低,「请陛下三思。」
拿着告示,朱厚照左顾右看,无奈摊手道:「此事朕不知情。」
完了!王琇瘫软如泥,皇帝这一不认账,这事只能自己背了,可自己也扛不起啊,司设监张瑜的惨状可是记忆犹新,当即连滚带爬地跪到刘瑾脚下。
「刘公公,您老饶命啊,小的知罪了!」
刘瑾冷冷看着他,挥手道:「拉下去。」
在王琇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被几个内侍拖了下去。
朱厚照心中不忍,「老刘,王琇也是为充实内帑,便不要治罪了吧。」
「奴婢遵旨。」刘瑾并没有拒绝,躬身领命,「陛下且请安歇,奴婢告退。」
看朱厚照神色不对,谷大用也不久留,向皇帝磕了个头便紧跟了出去。
出了御马监,刘瑾余怒未消,只将告示向谷大用怀里一塞。
「按照榜上姓名拿人,一个不要漏掉,枷于户部门外示众。」
谷大用应了声是,问道:「可是按照国朝初年旧例,枷号一月,杖一百,全家谪戍极边。」
刘瑾眼中杀机隐隐,「这般败坏皇爷名声的,还留着做什么。」
谷大用已晓其意,「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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