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寿对妻子的溢美之词,王守仁反应淡淡,只是延揽示意丁寿入座。
瞧王守仁一脸严肃,丁寿心中诧异,乖乖入席,静等下文。
「贤弟日前仗义援救王道夫之事,都下早已传遍,满朝碌碌,唯南山高义,愚兄敬你一杯。」
鬼知道这消息怎么传成这样了,丁寿又没法解释,只得陪饮一杯。
「愚兄另有一事请托,放眼朝中,也只有贤弟可为。」
「哦,伯安兄之事,便是小弟之事,请兄明言,弟定当竭力。」丁寿拍着胸脯道。
「南都台谏戴铣、蒋钦等二十一人已被缇骑锁拿进京,不知如何chu置?」王守仁一脸忧色。
「还能如何,运气好的在诏狱里关一阵子便放了,倒霉点的廷杖削籍,不外如是。」丁寿对那些在雨花台险些群殴自己的书呆子没什么好感。
王守仁似乎松了口气,「如此自然最好。」
「怎么,伯安兄与这些人有旧?」丁寿奇怪王守仁如此上心。
「不曾谋面。」王守仁摇头,「不过戴铣等人身为谏官,上疏言事乃是职责所在,纵使言辞激烈,不过一时激愤所致,罪不至死,还请贤弟设法保全一二。」
「区区小事,小弟敢不效劳。」
至今为止,刘瑾还没搞出人命,这次又是几十号人犯事,法不责众,丁寿真没把这托付当成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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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午门外。
南京城被押解而来的二十多名科道言官被扒了裤子,绑在受刑的长凳上,周围站满了奉旨观刑的文武百官。
一身飞鱼服的杨玉环顾周遭战战兢兢的满朝大臣,神色轻蔑,抬头看看天色,懒洋洋地掏了掏耳朵,对着行刑的锦衣校尉道:「奉圣谕:戴铣、蒋钦、薄彦徽等人结党朋比,离间朝廷,廷杖三十。时辰已到,行刑。」
栗木廷杖挂着风声高高抡起,呼啸而下。
「且慢。」
冷不丁声音响起,不明所以的锦衣校尉正舞动生风的廷杖陡然停止,只听一阵「诶呦」叫唤声,不知几个倒霉蛋的腰被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