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断了三根肋骨,咬下他半只耳朵。”呼延焘语气平静,既不觉得骄傲,也不觉得那事丢人,只是一种对儿时的缅怀,“师父要用门规责罚,我赌气跑下山,又遇见了师叔你……”
“咱爷们对脾气啊,只问本心,那管什么他人眼光……”牟斌喟然一叹,“入了官场,却再也找不回自己啦!”
“师叔,你……”呼延焘有心相劝,却拙於言词,不知从何说起。
“你不该杀了齐元放?”牟斌忽然道。
“若要取信刘瑾,总要有人去死,齐兄有灵,地下再与他赔罪。”呼延焘略一沉默,旋即开口道。
“你这样包羞忍耻,受尽昔日同僚白眼唾骂,值么?”牟斌看向呼延焘的眼神带着感伤。
“只要师叔能再掌卫事,值!”呼延焘回答很是坚定。
“你信他们的承诺?”牟斌话中带有一丝讥诮。
呼延焘嘿然,起身出监,身见牟斌还在注视着自己,犹豫了下,沉声道:“这是我等到的唯一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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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司礼监。
“呼延焘那小子可以托付么?”李荣问道。
王岳对着皇帝大宝呵了口气,用力盖在圣旨上,回道:“咱家和内阁许诺事成之后,牟斌重回锦衣卫,他必会尽心竭力。”
戴义有些皱眉,“牟斌心机深沉,颇具城府,锦衣卫内根深蒂固,若是再掌卫事,怕是不会俯首帖耳,且前番落难时我等袖手旁观,难保不会有所忌恨,王公公三思啊……”
“三思个屁,一杯牵机毒酒让他了账就是。”王岳端详着一手炮制出来的圣旨,眉开眼笑。
“呼延焘岂会善罢甘休?”戴义急道。
王岳饱含深意地瞧着戴义,“戴公公,你觉得呼延焘还会有明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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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渊阁,值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