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战天下(2 / 3)

烽火烟波楼 子龙翼德 5912 字 2023-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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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前军损失殆尽,后军乱做一团,然而中军战船尽皆涌动,立时便成了这江面之上最大的绞肉机器,巨船甲板之上,无数弓弩手弯弓齐射,周身攀援的蛊兵尽皆中箭落水,死伤一片,而观这蛊兵船队,却依旧是义无反顾的向着大船扑去,未曾有一人临阵脱逃。

“咚咚咚咚……”便在此时,江北岸上隐隐传来一阵击鼓之音,萧启一人当先,手持鼓槌,双手大力挥舞,鼓声响彻四方,一时间却是燃起无边战意。

“咚咚咚咚……”萧启身后的十余近卫亦是结果鼓槌,开始附和着萧启的鼓声,齐声鸣鼓,将那战鼓之音传彻得更是响亮。

“天下之乱,自此战终!诸君,随我登船!”萧启一轮鼓罢,却是猛地将那手中鼓槌掷于地上,振臂高呼一声,便是拔出三尺长剑,向着那江边最后的百余艘轻舟扑去,他的身后约莫不到一千亲军,此时人人带甲,一往无前。

“杀!”船阵后军之中一声嘶吼,但见琴桦自天而降,一轮“黑刃”短刀划过旌旗,却已是杀至中军,手起刀落,再度将那船上旌旗斩下。

萧启的轻舟此刻已离她不远,却见得此刻的琴桦双目通红,身上血水与江水混作一团,已然成了一名血人,直看得萧启鼻尖一酸,但此刻绝非儿女情长之时,萧启怕她久战之下有所闪失,当即吼道:“来人,掩护琴桦老师!”

然而琴桦却并未有丝毫滞缓之意,再一次制服住一艘战船之后,一个疾跃,却是向着萧启飞来。

“吴越不在这里。”

“嗯,有他在此,此战不会如此轻松。”萧启却是稍稍将琴桦迎至船上,着人取来一件厚袄给琴桦披上,望着这如火如荼的局势,不禁感慨道:“本想着此战只需拖住南京的船队即可,却不想吴越当真不在此地。”

琴桦双目炯炯的望着北岸,沉声道:“小姐的话自不会错,此战大局已定,你且小心应对,我先回寿春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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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春以东绵延数百里,地势低沉,鲜有高山,还受着去年青徐坝坍塌之伤,一直以来地段低洼积水,难以耕种。

故而这寿春重建之后,这东面丘陵便也荒废许多,无人打理。

然而一向渺无人烟的寿春城东忽然传来一阵铁蹄之音,一望无际的丘陵湿地之上,竟然平白无故涌出了一支铁骑,铁骑来势汹涌,马蹄踏上那绵软的湿地却似乎没有半点滞碍,一马平川踏遍丘陵,转瞬之间已是疾行至护城河下,铁骑呈一线站立,当中一人策马向前几步,却是朝着身后吼道:“诸位名唤‘斩鬼’,便有”诛杀妖邪,斩除鬼怪“之意,而今,那妖女慕竹便在这寿春城中,我等今日,便要除此奸邪,还我大明朗朗乾坤!”

为首之人一番动员,可那身后将官却并未如他想象一般斗志昂扬,相反的,身后一众将士倒是显得有些面色不善,一名统领模样的老将出声问道:“吴大人,那,那烟波楼当真是祸国妖孽吗?”

这为首之人正是那南京之乱的祸首吴越,虽是在与慕竹一战中用尽修为,但有“六合长春功”在身,这几日来不断借助处子之躯恢复修为,果然如慕竹所料一般恢复迅速,然而吴越终归是成大事之人,他猜到慕竹修为恐怕尚在修养,若待她恢复完全卷土重来,自己定然不是敌手,故而他便定下了这奇袭之计,以游千里的水军牵制蛊兵主力,自己则亲率“斩鬼”偷渡寿春以东的江都港,一路潜行,便是为了今日之战。

“黄将军切莫多想,烟波楼勾结鬼方乱国,勾结摩尼教作乱乃是不争之实,如今趁那妖女修为未复,我等杀入城中,取了那妖女首级,天下便也从此安稳。”

寿春已近在眼前,吴越自不会临时乱了阵脚,这支“斩鬼”虽已臣服,但终究是由烟波楼素月所创,要拿他们来对付烟波楼,或多或少还需要一番挣扎:“黄将军,你莫要忘了,你家中那妻儿还等着你平安归去。”为安保起见,吴越一边郑重宣言,一边却又道出了这位黄姓将军的把柄。

果然,那位黄姓将军当即叹息一声,朝着身后将士吼道:“全军听令,功城!”

“杀!”终于,“斩鬼”阵中爆出一声震天呼喊,全军战意陡升,各自横刀立马,站成三列,却是各自对着眼前护城河前的三座浮桥,但听那黄姓将军一生喝令,三军齐动,各自朝着寿春东城杀去。

寿春东城城头看守虽是寥寥无几,此刻更是被这来势汹涌的铁骑呼喊给吓了一跳,为首将官一脸慌乱,当即颤抖道:“快,快关城门!”

可这声呼喊已是为时已晚,“斩鬼”虽只三千余人,可各个都是经历过鬼方蛮夷洗礼过的精锐,此刻蜂拥而上,又岂会让这群疏于防范的看守将门锁住。

“吁”的几声急唤,前排铁骑已是冲至城门之前,策马扬刀,却是猛地冲入城门,左右两边手起刀落,却是将那正欲关门的门卫斩成两截。

千军扣关自是雷霆之势,更何况有吴越这等人物,但见他一跃而起,人马分离,几个纵步便已至城墙之上,那墙头士卒哪里又是他的敌手,但见他双手一挥,自那袖袍之中立时分出无数毒箭暗镖,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城头守卫不过百人,转瞬之间已被他清理干净,此刻他居高临下,望着“斩鬼”大军尽数入得城中,心中稍稍得意:“慕竹啊慕竹,今日,我定要生擒了你!”

然而他的笑容还未消散,城中景象却是突然大变,但听“轰隆”几声巨响,顷刻之间原先破开的城东大门骤然关上,千军回望之际,却见城中三路各自涌出一支军马,军备齐整,显是早有准备。

“你,便是吴越!”吴越正自诧异之时,却听得耳畔不多时传来一声清魅之音,吴越闻声而望,却见一道红影拂过,便在自己所处的城楼另一端,好生生的站着一位绝色佳人。

吴越面露不俞之色,自长江一路向东,沿着寿春以东近三百里的江都港登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取寿春,奇袭之快足可传载兵书史册,可他却不敢相信,他一路疾行,等待着他的却是早已布下埋伏的寿春,心中的不甘立时激起无边怒火,吴越“嗷”的一声大吼,整个人便朝着那红衣倩影飞去。

而那红衣佳人却是浑然不惧,双手齐抬,各自扬起手中袖带,红袖连绵起伏,顷刻间竟是延伸数米,竟是拦在吴越进犯之地,吴越被那红袖缠绕,登时一阵暴露,伸出右手朝那天穹一指,烈日骄阳之下,一道紫光骤然自天而降,长剑破空而出,威势骇人,红衣女子稍稍抬头侧目,竟也忍不住暗自咂舌,那紫衣神剑直坠吴越身前,一剑便将他身前红袖斩得粉碎,一时间红屑飞舞,红衣女子猛退几步,这才与吴越拉开距离。

“不愧是能伤到慕竹的人,果然有几分本事。”红衣女双手向后一荡,那被斩乱的袖袍竟是又向外延伸一段,完全不受适才影响。

吴越紫衣剑在手,反是较之刚刚冷静几分,当下沉声道:“听闻南疆神祭司有位容貌武功都与那烟波楼慕竹不相伯仲的南宫神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南宫迷离听他认出自己,却是冷哼一声:“你知道的还真不少,连江都港这等隐蔽的路线都被你想到了。”

吴越当即道:“这么说,是慕竹看穿了我的计划?”

南宫迷离微微一笑:“你若以为你奇遇连连,以卑劣手段伤了慕竹便可制霸天下,慕竹之强,绝非武力而已,今日她已算定便是你的必死之期,想来,也绝不会错的。”

“哼,好大的口气!”吴越当即朝着城下被堵在门口的“斩鬼”将士,当即冷嘲一声:“就算他们全部死光又如何,你以为你能拦得住我?”

南宫迷离轻轻摇头:“我如今道心修为有损,而你身具烟波楼四女之功法,如此一比,倒确是个不错的对手。”南宫迷离刚刚言罢,便见得吴越嘴角微微一翘,显是有得意神色,南宫迷离当即又道:“可自古人算不如天算,恶人终须恶人磨,你有今日之造化,也怨不得别人。”

吴越见她说得如此郑重,不由得心中一凛,脑中不禁千回百转,似是想到了什么前尘往事。

南宫迷离也不再与他多费唇舌,稍稍退开几步,一手托于胸前,两指微微向上悬于唇边,柔唇轻启,口中开始小声念叨着几句密语。

“啊!”本是趾高气扬的吴越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一个翻滚便倒在地上,双手捂住脑袋,面色突然之间变得极为狰狞,吴越一边翻滚,一边痛苦的嚎叫,嘴中不住的叱骂道:“啊!啊,你,啊,你做了什么?”

南宫迷离却是不愿理会吴越的叫嚣与痛苦,继续催动着这蛊术的口诀密语,心中却是不禁想起那日孤峰与琴桦带回来的消息。

原来那日萧逸潜逃未果,临死之际却是说出了能制住吴越的方法以求自保,那便是他昔日在南京吴越府上栖居养伤之时,给吴越下了一种名为‘噬心’的蛊毒,这蛊毒平素还好,但一旦施蛊者催动口诀,那蛊虫便会自脑中发作,侵入肺腑,受蛊之人先是头痛欲裂,紧接着便是腹痛不止,仿佛万蚁噬心,若无施蛊者停手救治,五脏六腑便会被那噬心群蚁吞噬殆尽,七窍流血而死。

知晓了这条消息,众人自是放心许多,南宫迷离身为南疆神祭司的当世神女,论及蛊术,天下无人能与之相提并论,这‘噬心蛊’虽是由萧逸所下,可只要萧逸道出蛊虫配制之法,南宫迷离便也能轻易寻出口诀操控自如,一想起今日能胜这乱臣贼子竟是靠着那让她恨之入骨之人的蛊术,南宫迷离心中又是一阵绞痛,可眼下大敌当前,南宫迷离也顾不得许多,当下催动密语速度更快几分,而那吴越的哀嚎之声也是愈发响亮。

“我神祭司世代侍奉南疆蛊神,勤修蛊术,便是为了济世救人,以蛊虫之术造福一方,鲜有以此术行伤天害理之事,今日以此术夺你性命,虽是你作恶多端咎由自取,但终是有违我蛊神之意,你若此刻觉着痛苦难当,也可自行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