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生妒哈哈一笑:「我这壶箭,既杀过这台下的运粮军卒,又杀过许多江湖中的绝世高手,它跟了我一辈子,你说,我该不该对它有信心。」
南宫迷离却是对这自己全身扫了一圈,这才笑道:「这麽说来倒是有点意思,我不用兵刃,这浑身倒是没有个像你一般有信心的…」苍生妒见她如此一说,还以爲她有服软之兆,却不料这「惊雪」却是忽然话音一转:「自今日起,你的弓箭我便要了,来日别人问起来,我便可以说它跟了我许久许久,杀了这个杀了那个…」
苍生妒登时一愕,却不料这女子竟是如此讥讽于他,当即大怒道:「贱人你找死!」右手一挥,便取出三支长箭,神弓再度拉满,三箭齐飞,直取那红衣女子。
南宫迷离轻哼一声,面色依旧不屑,双手朝着袖袍中一缩,身上两只红袖却突然间变得宽大几分,玉臂一甩,那袖袍之中已然飞出一条艳红绸带,绸带韧劲有力,顺着苍生妒所射飞箭而去,竟是将那三箭完全笼在其中,长袖一卷,那鲜红彩带飘回之际,已然将那三支飞箭卷在一团,南宫迷离伸出手来,正抓住这三支飞箭,朝着苍生妒咧嘴一笑:「嘿嘿,你看,我说了今日之後你的箭,你的弓,都得归我。」
苍生妒却不想自己全力射出的三箭竟是被他如此轻易化解,这份前所未见的修爲早已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他有些畏惧的向後退了一步,怯声道:「你,你不是惊雪!」
他退一步,南宫迷离便朝前进一步:「也好叫你去了地下告知阎王爷,姑奶奶复姓南宫,乃是南疆神祭司的神女,你能死在我的手上,也算不冤了!」
「南疆神女?南宫迷离?」摩尼教曾经的情报却是对这位南疆神女知之甚少,却不想此女竟有如此实力,苍生妒立时放弃了抵抗心思,收起长弓便朝着山腰奔去,他虽体型肥胖,但轻功却是一绝,在曾经的五位摩尼护法之中都能排在第一,即便是昔日的紫衣剑在追拿他时都甚是费劲,可他从来未曾想到会有一个人以鬼魅步伐挡在他的眼前,他已不再敢觊觎眼前的红衣惊艳,他的心中只剩下惶恐。
南宫迷离红袖一挥,长袖不断朝着苍生妒伸展而去,苍生妒运起全力抵抗,却终究是不能抵御半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身红袖朝着自己涌来,「簌簌」几声丝织交错之声,那红袖已然将他紧紧裹住,活生生的被捆成了个粽子。南宫迷离右手一拉,那红袖便向着她身体卷来,直将苍生妒卷至眼前,竟是离她只有不到一尺距离。
南宫迷离吐气如兰,呵呵笑道:「你这肥猪,爲了卷你,还要多费我几圈衣料。」
苍生妒被捆得气息不顺,早已面如死灰,可偏偏这位红衣仙子却又是如此妩媚动人,那眉眼之间所展露的风情,却是令他心头火起,二人相距甚近,若是没有限制,只怕自己上前一步便能将这红裙神女抱入怀中尽情肆虐,可偏偏这神女修爲太过诡异,自己不但无法一亲芳泽,反倒是连自身性命都保不住了。
「你有着如此修爲,却不思进境,反倒是与这山下普通士卒爲难,当真是习武之人的耻辱。」南宫迷离一声叱骂,却觉这麽杀了他倒是太过便宜,不由长袖一甩,将其朝着山下一扔,那苍生妒立时被甩至空中,虽有红袖缠身,但难免不与那山间壁石相撞,若是平日里能运功抵御还好,可眼下被这般紧紧捆住,又哪里还能施展半点劲道,像那风中浮萍一般随着红袖飘荡,直撞得他哭爹喊娘。
「你不是喜欢欺淩弱小?在我眼里,你也不过是只蝼蚁,我南宫迷离要你何时死,便不会多留你片刻。」南宫迷离犹不尽兴,当即一个纵步跃起,直朝着天边飞去,而那长袖却是依旧拉扯着这只「肥粽子」,或淩空旋转,或故意砸向山石,苍生妒早被撞得头破血流,眼下又被如此晃荡,脑中只觉要爆炸一般痛苦,叫他只觉着还不如死了快活。
南宫迷离见他已经不再叫唤,也知他此时应当是受了些报应,心下暗道:「对此等恶人也不必手下留情,还是早些结果了他爲好。」念及此chu,南宫迷离却又是陡然想起她心间的剧痛,想起了她近几个月来悔恨最多的问题:「当初若是一掌拍死那人,不去种那劳什子子母蛊,她便不会受那三年之辱。」一念至此,她不再拖延,当下喝道:「死胖子,姑奶奶带你玩够了,现在,便送你早些上路!」她一声娇喝,红袖骤然一紧,苍生妒只觉全身紧锁,再难有一丝生气。
「我的神女娘娘,想不到几个月不见,脾气是越发暴躁了。」一声邪魅轻笑传来,立时让南宫迷离双手一颤,那用力紧勒的红袖骤然松弛,她双拳紧握,捏得「咯咯」作响,她顺着声音目光一转,一眼便瞧见了正向她飞来的几道人影,当中一人,正是她心中最不可提及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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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王府门口突然出现一队军卒,各个甲胄加身,刀兵尽现,直吓得历王府的门人屁滚尿流的向着内宅跑去。
「老老老、老爷,不好了…」
历王闻讯而来,还以爲是自己密谋大事有所暴露,登时心中一阵慌乱,连忙奔了出来,只见这群军卒已然闯进王府,历王虽是心中忌惮,但依然强撑面子斥道:「大胆,何人擅闯我历王府。」
「王爷,我们又见面了。」素月的声音总是那麽的优雅恬静,即便是此刻从人群中缓缓走出,却依旧没有一丝威仪,可那股脱俗于衆人的绝妙气质,又叫人不得不敬而畏之。
「你是…烟波楼…你是烟波楼的?」萧平印猛地一拍脑袋,这才想起眼前这位素衣仙子却是那日自己行动之时,与那位紫衣仙子一起阻碍自己的人,「难道她知道紫衣剑在府上了?」萧平印心中甚是焦急,眼见这素月率兵前来,只需朝着那後院一搜,立刻便能寻到那位被剥得精光整日躺在床上等着那位苍先生临幸的琴枫,这,这可如何是好!
「王爷好记性,」素月恭敬的朝着历王行了一礼,语音淡然:「素月拜见王爷!」
萧平印心中微微盘算,打定主意只要不让她搜查自己府上即可,他虽是被软禁于此,可依旧是一地藩王,若是没有圣旨,也没有人胆敢搜查他的府宅,当下轻咳两声:「原来是烟波楼的素月小姐,却不知今日如此声势来我府上所爲何事?」
素月应道:「前些日子天子在宫中遇刺,此事一直交由素月负责调查,素月一路寻访,却发现有可疑之人似乎是潜入了王府之中,爲了保证王爷的安全,素月这才带了人来查探一番。」
「素月小姐想必是误会了,本王在王府之中现在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府中来往家仆也均是一直跟随我的老人,哪里会有什麽刺客?」历王连声解释道,素月却是并未多与他纠缠,径直朝着身後的军士吩咐道:「你们去搜一遍,尽可能的小心一些。」
「是!」军士们立刻一拥而入,历王想阻拦都来不及,这群军士皆是来自惊雪与素月一起组建的「斩鬼」军,此刻惊雪不在,对素月更是言听计从,当下便分作两路,朝着後院左右各自奔去。
「你、你们!」历王还待再唤,素月却已然打断了他的思绪:「王爷,贵府之中可有琴?」
「琴?」萧平印稍稍一愕,旋即答道:「便在後宅、在东厢房chu便有一间琴室。」
素月再度朝他轻轻一揖,便起身向着後宅行去,还未至後宅门口,便已然听得院中一阵喧嚣,素月秀眉一蹙,便有军士前来报讯:「後院发现一批可疑之人!」
素月也不理会心中慌乱无比的萧平印,径直朝着门中走去,却见得数十名军士正围着一名全身黑衣的女子,那女子身量不高,但姿色倒是不错,此刻的她正神色紧张的望着这群突然上门的军士,却不知在想些什麽。
「敢问历王,这位女子是?」
历王当下也不好说出来历,只得尴尬笑道:「此女是本王近来寻得的一位妾室,还未多加管教,故而对这宫中礼仪不太熟悉,这才得罪了衆位兄弟,」历王连连解释道一遍,便转过身来朝着那位清子女忍唤道:「清子,这些是我的大明的军士,莫要阻拦。还不快来拜见素月小姐。」
清子虽是不愿理他,但此刻这群大明军士来者不善,倒也不好正面冲突,只好朝着素月勉强作揖,学着汉人的礼仪轻声换了句:「拜见素月小姐。」
「清子小姐不是中原人?」清子虽是汉语流利,可终究掩盖不了声色之中的些许特质,素月早已看出她修爲不弱,故而有此一问。
「清子是东瀛人。」萧平印也知这等微末之事自也瞒不过素月的眼睛,只好如实答道。
「东瀛!」素月嘴上虽只是喃喃轻念,可眼中却是不经意间流露出一股杀意,「枫妹便是在东瀛失踪的,而小姐亦是在去东瀛回来之时被人暗算的。」素月妙目一凝,心中已然确定了这历王府不简单,当下亦是不再如先前一般彬彬有礼,她面色一板,冷声道:「你们继续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