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夜离恨(2 / 3)

烽火烟波楼 子龙翼德 5456 字 2022-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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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麽事?」

「是我家小姐咧,她说想邀殿下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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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这丫鬟前头带路,萧启总算来到这陆家小姐的庭院,这陆家人丁不旺,现任大当家陆冠雄只有两个儿子,二弟陆冠冲久在宫中当差,更是没有子嗣,而最小的三弟更是早逝多年,只留下了这小姐一个女儿,因而在这陆府之中,这三小姐陆祈玉变成了陆府上下唯一的小姐。进得院中,那丫鬟便自一边退下,萧启朝那房中一看,却是灯火通明,也不多想,行至房外,正欲叩响房门,却听到一声哗啦啦的水声。

萧启顿感疑惑,敲门问道:「可是祈玉姐姐?」

「进来吧!」一声轻唤,却是百转风情,萧启只觉这声音分外迷人,心中竟是渐渐升起一丝丝异样感觉,轻轻推开房门,只觉房中烟雾袅绕,虽是隐隐觉着前面有些烛光,可依旧不能视物。萧启一步一步的向前探去,绕过门前的屏风,顺着这股水雾朝前行去,越发觉得那水声清晰可闻,伴随着水声之间的,似乎还有一点儿其它的声音。再进一些,只觉那隐藏在水声之间的,似是女子的闷声轻哼,再进几步,萧启立时止住动作,原来这屏风之後,却是一卷轻纱围着的布帘,而布帘之後,竟是摆着一个巨大浴池,在那水雾之後,萧启隐隐能辨别出那浴池之中一妙龄女子正静坐於其中,不时荡起层层水花洗涤着自己露在水外的锁骨柔肩。

萧启立时脑中明白,这是祈玉姐姐在房中沐浴,按理说他该大惊失色,头就走,可他此刻却觉脚下定住一般,不忍动弹,平日里青涩懵懂的他忽觉腹中一股真气不住的升腾,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自控,而更令他感到尴尬的是,那胯下的小龙不多时升起,竟是坚挺无比,较之寻常大了足足两三倍,萧启更觉羞愧,终是提起些精神,决意先出得房门再说,可又是一声娇媚轻唤传入耳中:「萧启弟弟,为何不进来呢?」这一声呼唤立马叫萧启心跳加速不已,刚刚擡起的脚又收了回去。连声回道:「可,可我看姐姐在,在…」

「倒是个正人君子,呵呵。」陆祈玉娇笑之时,自手中擡起玉手轻捂芳唇,可便是这一擡手的功夫,那素手带起的旖旎水滴不断落下,每一滴都在萧启心头掀起层层涟漪。

「那你便站在那儿吧,不掀开帘子也就是了。」

「噢噢,好!」萧启连声答应,不知为何,心中似是有一团火焰燃烧,想起白日里所见到的这祈玉姐姐面容,此刻心底里就想着能在此多待片刻。

「我唤你来是想问你些我二伯的事情,不知道他近来如何了?」

「陆师傅啊,他…」萧启提及这位陆供奉,满脸都是尊崇之色,在深宫之中,除了师傅和姐姐,便只有这陆供奉知晓他习武之事,但是却甘愿替自己隐瞒此事,并在不经意间指点一些搏斗技巧给自己,寻常人看来是这位陆供奉逗着十余岁的四皇子玩耍,可真仔细观察,会发现萧启这几年内有欧阳迟传授绝学,外有陆家二爷陆冠冲传授些搏击防身之术,故而进步颇为明显,更有甚者,陆冠冲见萧启虽是年不及弱冠,却已然心怀坦荡,长久相chu之下,後来更是传授了些兵器冶炼之法与战阵对敌之道,更是打开了萧启的视野,让萧启受益良多,只是,这陆家二爷,许久未见了。萧启说着说着,越是激动便越是惋惜,越是惋惜,便越是滔滔不绝,竟连门外传来的脚步之声都未曾听见。

「四殿下真在此chu?」屋外不多时已出现一大堆官员,但众人之中,一位不过四十的中年长者怒目圆睁,喝问道,这中年显然位高权重,竟连陆冠雄都退居在一侧,不敢作声。

「回大人,奴婢亲眼见到那人仿佛喝醉了酒,不顾我们百般劝阻便冲了进去。」那陆祁玉的丫鬟低声答道。

「这,这这这。」陆冠雄闻得此言,急得焦头烂额,赶紧扯过身边的一位健硕官员,哀求道:「韩大人,可要为我做主啊。我三弟他死得早,这,这可如何是好啊。」他所求的韩大人便是昔日大战烟波楼的兵部尚书,此刻他双眼微眯,不发一声,稍稍朝身边的中年长者望去。

「哼!」中年长者闷声一哼,立时令在场众人皆是一颤:「给我把这竖子抓出来!」当下便有无数侍卫冲入,萧启这才闻得声响,可是为时已晚,正欲起身反抗,却突觉身体绵软无力,连半招都发不出来,只得任由这夥侍从轻松擒出。

「老,老师!」萧启被众侍从架着,被带至那中年长者跟前,立时大叫:「老师救我!」原来他眼前之人正是当朝右相之子,萧驰与萧启的太傅,礼部尚书慕容巡,当慕容巡望着萧启真面目时,本还心存侥幸的心立时坠了下来,面色铁青,怒不可遏,这时一名亲卫附耳过来,在他耳边悄声说道:「陆府小姐衣衫不整,此刻正痛哭流涕!」

「畜生!」慕容巡终是再也忍耐不住,破口大骂道。但此刻终究是他主持大局,当即朝陆冠雄微微一撇,摆出不容置疑的架势道:「此子年少轻狂,竟顽劣至斯,是我慕容巡之过,而今先将其带回,他日定会给陆府一个交代。」说完也不等陆冠雄回应,当即转身吼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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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泱泱华夏,巍巍大明,竟护不得我国一女子之周全,这是天大的笑话!」大殿之上,那匈奴使者康文生正大声咆哮:「燕京官道、天子脚下,竟有魔教妖人作祟,致使我『大漠明珠』至今下落不明,敢问大明皇帝陛下,这又该如何chu置?」

「哼!你们自家的侍卫看不住自家的公主,又有何底气在此叫嚣。」吏部尚书吴廉自是机敏,当先站了出来挡在这使者跟前质问回击。

「若不是顾及两国邦交,我草原勇士只携五百余人,不曾携带兵器,不然又哪里容得他魔教作祟。」康文生盯着吴廉,针锋相对。

「莫说五百人,便是你匈奴勇士尽在,也敌不过那鬼方部族吧,哼。」吴廉蔑笑一声,语带讥讽。

康文生却是丝毫不怯:「鬼方固然强势,可我们亦不是善与之辈,你南朝如此欺我,我主若决意南下,我看你有几个『饮血』营来守!」

「大胆!」不提『饮血』还好,一提起来萧烨便觉耻辱,自己借惊雪训成的一只雄军,竟是被她轻而易举的带走,而这三千多人的队伍,入了江南一带,竟似失踪一般再无动静,叫他终日不得安寝,要知道那「饮血」,可是冲破了匈奴不败的狼牙铁骑的部队,在自己的国土上有着这样一支随时觉醒的雄狮,又怎能让他安稳。此番这使者提前,他终是忍耐不住,出口斥道。

随着萧烨的这一声怒斥,殿外不禁响起阵阵拔刀列阵之音,宫廷禁卫纷纷集结,似是在等待着萧烨的一声令下便冲入宫中,将那使者碎屍万段。可这康文生连眼都未眨一下,狂笑三声:「哈~哈~哈!我听闻几个月前陛下就是如此对抗烟波楼的,果然是好手段啊,我康文生虽没有烟波楼众神女那般本事,能从此地从容脱逃,可我康文生早已抱着必死之心,我此番来更是视死如归,且看是你的刀斧柔,还是我康文生的骨头柔!」

这一番豪言立时叫百官动容,当下场中鸦雀无声,众人都在等待着萧烨的命令,可萧烨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吓唬一番还好,可如今他这般叫嚣,若是不杀他,却是让自己颜面扫地,可若是杀了,引得两国和谈崩裂,岂不坏了大事。

「你草原有不怕死的儿郎,我大明便也有不怕死的雄军!你的儿郎们守不住的公主,我大明的雄军便为你找回来!」众人安静之际,忽然一声沈音传来,慕容巡一身红衣朝服步入殿中,他的身後,正是拓跋香萝。

「康叔叔!」拓跋香萝终是见到故人,立刻奔了过去。

「公主!」康文生见得公主安在,亦是老泪纵横,急忙扶住香萝,朝着这器宇不凡的慕容巡望来:「这位是?」

慕容巡却是无视着他,径直步入大殿中央,朝着皇帝萧烨拜道:「臣慕容巡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当下文武自是跟风而拜,一时间殿内气氛骤然高涨,群臣拜服,唯有那康文生和拓跋香萝二人站立,显得鹤立鸡群。

萧烨面露红光,甚为满意,当下朝这匈奴使臣望来,目露精光。

康文生终是有些眼力,急忙拉了拓跋香萝跟着跪下,这一跪,看得萧烨颇为激动,当下满意道:「诸位平身。」群臣这才起身,而慕容巡却是抢先一步站在康文生跟前,斥道:「听闻匈奴目前正与鬼方一族交战,被打得节节败退,却不知你这奴才来我大明作甚?」

「你!」康文生大怒,这慕容巡此番明知故问却是让他难以启齿,说是「和谈」,可自上殿以来,他一味注重施压,加上香萝公主走失一事,更让他激动了些,此刻骤然提起和谈,自是令他人耻笑,而且这慕容巡一口「奴才」却是戳中他的要害,他本是汉人,此刻在匈奴为臣,自是令人不齿之事。

「大明皇帝陛下!」康文生退而求其次,朝上拜道:「我新主年幼,深知和之贵而战之恶,如今派臣前来,欲休除两国战乱,共塑两国邦交,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两国休战,自是大好之事,可自我大明先祖以来,匈奴屡次犯我大明边境,致使我边民流离失所,更有甚者,去年你匈奴拓跋宏图大举进犯,虽被我朝所败,可这一路来的劫掠与战乱,又该如何算呢?」慕容巡继续侃侃而谈,锋芒毕露,便连站在群臣前排的右相慕容章亦是缓缓点头。

「我主意欲求和,自然少不了诚意,我主今派其妹香萝公主前来和亲,听闻大明如今只剩四皇子萧启一人,四皇子年龄与我香萝公主相仿,此为天作之合,还望大明皇帝陛下应允。」

「萧启?」拓跋香萝隐隐听到这个名字,不由想起那个天真俊朗的少年,那个奋不顾身扑向马车,迎战魔头的少年,耳边竟不由自主的响起那少年的一句:「我叫萧启!那我们以後便是好朋友啦!」当下却是脸上一红,微微低下头去,心中竟似有了些许甜蜜。

「咳咳!」这时一向沈默不语的左相吴嵩却是突然轻咳两声,这左相年岁已高,一向不多顾朝事,若非大事,鲜有开口,可一旦开口,便也非寻常之事,吴嵩托着老迈的身躯缓缓移至御驾之前,拜道:「陛下,匈奴使臣远道而来多有劳顿,现香萝公主归来,理应稍做休息,这和亲之事嘛,关乎国运,微臣认为,莫不请康大人先歇息一二,我君臣商议过後,再议不迟。」

「左相所言极是。」萧烨也知此事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当下应允,康文生亦是无可奈何,只得领着香萝公主退下。

「吴嵩、慕容章、慕容巡留下,其余人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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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陛下把你们留下可是交代了什麽?」吴廉一脸谄媚的端着茶问道。

吴嵩微微坐好,端起茶来饮了半口,才朝着吴廉瞥了一眼:「你啊,为官多年,怎麽还如此性急。」

吴廉当即悻悻後退一步,尴尬的搓了搓手。吴嵩见他这般样子,更是气不打一chu来:「你看看那慕容巡,进退有度,言辞得体,柔是将那匈奴使臣逼退,在陛下面前出尽了风头,陛下为何单留下我与他父子二人,还不是因为你不中用啊。」

「爹爹,那慕容巡不过一介穷酸腐儒,当不得事的。」

「他当不得事,你当得事?」吴嵩继续骂道,直把这吴廉骂得不敢擡头:「你啊,成日里就知道花天酒地,若不是我为你铺好了路,你底下有着几位能吏,你焉能有今日位置。」

这一番痛骂却是叫吴廉不敢做声,吴嵩见吴廉垂头丧气,又是一阵不忍,稍稍压低了声音:「哎,而今世道变了,再不是陛下大治天下的时代了,前有匈奴崛起危机社稷,後有这烟波楼一帮奇人悖逆今上,再然後,鬼方崛起,连匈奴都势危,我等更应抓住局势,再不可做那一人之下的美梦了。」

「那爹爹,您的意思,真要与那匈奴结盟?我可是才收了鬼方献上的女奴,这要是追查下来,怕是难以交代啊。」

「哼!岂可如此轻易。」吴嵩轻抚着手中的一对茶具,这对琉璃杯便是鬼方人所送,倒算是投其所好,吴嵩稍稍眯眼,微笑道:「也是天助我也,你猜昨夜慕容巡是如何寻得那香萝公主的。」

「如何?」

「原来那公主早与四殿下萧启落在了陆家,而昨夜慕容巡带着韩韬去寻他,却是撞见四殿下正淫乱陆府,在陆家三小姐房中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