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就是情人节了,不言而喻。
巧克力即将被不知名的人咬碎,郑虞的心也将迎来对方赐自己的死刑。
不,别这幺残忍……至少,让我在最后倾吐一句藏了八年的心声吧。
情人节当天。
泷原的街道和郑虞的心绪一样百转千回。
郑虞恍恍惚惚,只恨不得就这幺被曾潘瑞牵着,一直一直不放手、
就这幺并肩走过寒冬酷暑,走遍山河表里。
就这幺走完一辈子。
但,是路就总会有尽头。
郑虞即将脱口的话如巨刺般哽在喉头。她知道说出来之后,她和她的神从此就陌路殊途……可是,把爱藏在心里实在是太苦、太强人所难。郑虞受够了一夜夜的辗转反侧和一次次的欲语还休,她熬不住了,她疲累的心早已崩溃。
曾潘瑞仍在继续往前走。郑虞默默把牙咬出了血,停住脚步,狠下心来猛力一拽那人。
刹那间,二人似坏掉钟盘上的指针般静止在了石板路中间。
郑虞这才发现,习惯使然,她们不知不觉已来到了一处偏僻的荒园。
此处曾是青葱年少的她们的乐园。而现在,吊着皮制秋千的老树早已在一场台风中不翼而飞,倒是不讨喜的杂草,窜得比女孩子们的脚踝还高寸许。
郑虞自嘲地想着:真不知是“物是人非”还是“人是物非”。
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
郑虞明白自己仅有的一切也将从指缝间逸逃、化为乌有。
郑虞低着头,快瞪穿了自己的制服裙摆。
啊……潘瑞搀她去医务室的温柔、潘瑞领她逛遍整个学院认路的耐心、潘瑞亲自帮她补习的热心、潘瑞陪她度过不再孤身一人的生日时,那种炙烫熨贴的真挚……在话音落地后,都将碎为泡影。
那就不要说出口好不好?多幸福一点点不好吗?不,不得不说。
因为爱是种极易腐坏的消耗品,一直窖藏下去,心会溃烂的。
——当郑虞发现自己终日身陷被害妄想的囹圄、对潘瑞身边的任何人都抱有尖锐到掩不住的敌意、甚至想过为了独占潘瑞而囚禁她,或者……杀死她的时候,郑虞才惊觉:自己已经成为了曾最令自己不耻的渎神者了。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必须在感情完全变质坏死之前,作出了结。
郑虞站着的身体僵成了一块铁板。
曾潘瑞被她攥得微微发疼,见她久久未语,俏皮地挠了挠她泌出冷汗的掌心:“小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