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娟娟心想自己以前多多得罪了王家,此行如有红花会的相随,行事定然方便很多,王家对自己再有意见,总不得不卖几分面子给红花会,于是欣然同意了。说道:「好的。红叶就不随我去了。此去路途遥远,我怕照顾不了她。」
陈家洛道:「随你的意思吧。」
张娟娟收好行李,向众人告别后,就带着几个红花会的兄弟向山西奔驰而去。
周绮看着张娟娟远去的背景,问旁边的陈家洛道:「总舵主,我们什么时候去杭州?」
陈家洛说道:「不急。且在这儿多休息几天吧。难道赶了这么久的路,你不觉得累吗?」
周绮一笑,没说什么了。
再转过头来说李沅芷自从到北京,就听说父母亲都被朝狗关了起来,罪名是剿贼不利。心急火燎之下,也就没和余鱼同去杭州,独自留在北京托关系,找熟人。可人情冷暖,那些平日和父亲称兄道弟的人一听说此事莫不是讳言莫深,婉言推托,李沅芷心情郁闷之极。
这日她正漫无目的在街中行走,不期看见了福康安,那日她在雍和宫远远见过福康安,她并不知道福康安是乾隆皇帝的私生子,但她想,乾隆皇帝既然肯为了他放过了将红花会一网打尽的大好机会,这人在乾隆心中的地位可想而知,于是起了结交之心,上前施了个礼说道:「小女子见过福大人。」
福康安不防有个年轻美貌的女子识得自己,一楞之后,细看李沅芷,觉得眼前这位姑娘虽长得不算绝色美人,但却是月眉星眼,双眸剪水,素齿朱唇,玉体生肌,嫣然巧笑间更是显得艳若桃李,加之她浑身散发着一股野性,福康安纵然久历花丛,但所见之都是王家贵族,名门望族之女,这些女的要不就是温柔可人,要么就是高贵大方,见了自己都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不似这年青女子这般笑意盈盈,活泼大方,一时之间,他也有点飘飘然了。
李沅芷见他只是看着自己,心里也有些恼怒,俏脸一板,又叫了声:「福大人。」
福康安这才回过神来,看见刚刚还杏脸含笑的美人此际变成了一个冷美人,忙一揖身道:「对不住。小生刚才一看到姑娘,就想起了临出门之时,一个老和尚跟我说的话。故才有所失神。」
李沅芷好奇地问道:「咦,你见到我跟老和尚有什么关系?」
福康安说道:「我来时刚好看到一个老和尚在化缘,我打赏了他几个碎银,那和尚就对我说,阿弥陀佛,看施主面相丰满,眉宇间有红光流动,今日出行,恐得天上仙子垂青。我这一路走来,还在想这光天化日之下,怎么会有仙子下凡呢。现在不期而遇,真可谓是善人有天降之福啊!」
李沅芷只听他站立当场,侃侃而谈,心里也知他是一派胡言,但听他赞扬自己漂亮,芳心也是窃喜,暗想这人长得俊,说话也挺乖巧,当下心里对他少了几分恶感。
福康安平日自许风流倜傥,虽然算不上学富五车,但于琴棋书画多有涉猎,见得美人面色稍缓,心下大喜,各种赞誉之词更是如长江之水,连绵不绝说了好一会,才切入正题问道:「请问仙子芳名?」
李沅芷这才想起自己见他目的,说道:「我叫李沅芷,是杭州李提督李可秀的女儿。」
福康安心思敏捷,知道了这位仙子找自己的目的了,说起来这李可秀还是他亲自下令去抓的,当下帮作惊讶地说道:「咦,我早听说李总兵有个冰雪聪明,美若天仙的女儿。今日一见姑娘,才知古人诚不欺我啊。我经常见着李总兵,怎么也没听说你在北京?」
李沅芷一听说他见过父亲,又惊又喜,问道:「福大人见过我爹娘?他们还好吧?」
福康安说道:「也说不上好,也不能说不好。」
李沅芷瞧他说这话就跟废话一样,心里也有些急了,问道:「你说话怎么这样,不就跟没说一个样。」
福康安说道:「他关在牢里,身子不自由,能说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