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回、儒者浩劫(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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旌旗迎风,猎猎而动,卢植命军士掘深壕,修护墙,将广宗围了个水泄不通,而公孙瓒的塞外骑兵在外待命,官军士气高昂,军容齐整。

反观黄巾军被围孤城,士气低落,宛若风中残烛,而张角也因失去九头狮子这一助力而势单力薄。

公孙瓒道:“老师这围而不打,可真是妙招,待黄巾军气力耗尽,咱们可便可兵不血刃拿下取下黄巾军!”

卢植笑道:“伯圭,多年不见,汝修为亦渐见增长!”

公孙瓒道:“老师过奖了,一举荡平乱贼之奇功便在眼前,可惜玄德未能到场,若不然咱们师徒三人也可痛饮一杯庆功酒!”

卢植唏嘘道:“当年一别,为师也许久不见玄德,也不知他过得是否安好!”

公孙瓒道:“玄德虽出身贫寒,但也是刘氏宗亲,且胸怀天下,此次黄巾乱世,他必定不会袖手旁观,应也投军杀贼,相信很快就能闯出一番名堂!”

忽然,士兵前来禀报:“大人,朝廷使节到来!”

卢植微微蹙眉,颔首道:“请使节至营帐相见。”

公孙瓒低声道:“这关键时刻朝廷遣使而来,颇不寻常,不如学生陪老师前往吧!”

卢植点了点头道:“也好。”

师徒二人进入中军大帐,卢植扫了一眼来人,眉头顿时拧成一团,说道:“原来是左丰左大人啊!”

那人身段瘦长,目细嘴宽,皮笑肉不笑,面白无须,名曰左丰,担任小黄门,亦属十常侍一派。

左丰面容忽地一沉,冷哼道:“卢植,你可知罪!”

卢植眯着眼睛道:“植行事光明磊落,何罪之有!”

左丰道:“你早前已大败黄巾贼,却不一鼓作气擒杀张角,反而拖拖拉拉,围而不打,分明就是养贼自重,居心否侧,何来光明磊落!”

公孙瓒怒按腰刀,喝道:“宦贼,敢辱我恩师,找死!”

左丰被公孙瓒杀气所慑,身子不免一颤。

卢植抬手拦住公孙瓒,双目逼视左丰,淡然说道:“左丰,你可知何为兵法谋略,黄巾兵势虽败,但张角仍有惊天妖术,强行攻打只会逼狗跳墙,届时便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之惨胜,如今天下纷争未止,若朝廷过早折损精锐兵力,只怕刚平黄巾贼,又冒出一伙乌衣贼,那个时候谁还能有力平叛。吾围而不打,便是要消磨黄巾贼实力,待其变至最弱,再一举破之,岂不比强攻强打来得划算!”

汉庭内宦官衣衫多为乌色,卢植话语虽平和,但言辞待锋,寓意暗指,惊得左丰又出一身冷汗。

左丰脸面微微一颤,哼道:“卢植,你莫要狡辩,今洛阳遭两只巨妖袭击,天子恐慌,朝野震惊,而这两只妖孽便是从你大军附近跑出来的,这你又作何解释!”

卢植暗吃一惊,道:“你说什么!”

左丰道:“袭击洛阳的两只妖孽乃积雷山的千岁狐姬和万岁狐王,天子派吾前来便是急宣汝等班师护驾!”

说罢取出一卷黄稠卷宗,朗声道:“圣旨到!”

卢植脸色微微一沉,微微躬身行礼,他乃儒门真仙,不属人间,故可不下跪接旨,而公孙瓒却要下跪。

左丰展开念诵道:“妖狐作乱,洛阳告急,宣北中郎将卢植回京救驾!”

卢植眉头一阵紧蹙,公孙瓒更是怒上眉梢,看那架势随时都要跳起杀人。

卢植长叹一声,伸手接过圣旨:“植遵旨,即刻返程回京,以保圣驾!”

左丰嘿嘿笑道:“卢大人果然是忠君爰国,那便请吧!”

卢植道:“待我交代一二便走!”

左丰道:“那咱家便在营外等候,但洛阳告急,天子临危,望卢大人捉紧时间!”

待左丰走后,公孙瓒气得跳起来大骂道:“岂有此理,洛阳尚有大将军何进以及数万御林军,区区两只妖狐怎能惊扰圣驾,这分明是计,老师可莫要上当!”

卢植叹道:“伯圭,为师又如何看不出这是计呢……但天子圣旨,不可不遵!”

公孙瓒道:“老师已是真仙,不必理会那世俗之礼,就算抗旨,朝廷也怪罪不了您!”

卢植道:“伯圭,你可知天下何以大乱?”

公孙瓒道:“庙堂腐朽,石更臣当道!”

卢植道:“这只是其一,最大的原因还是人性腐化,强者漠视伦常,恃强凌弱,以至于纷争不断,天下大乱啊!为师秉承孔孟圣道,当为诸子表率,以身作则教化世人,若为师也学那些枭雄霸主不顾君臣伦常,抗旨不尊,岂不是更加火上浇油,让世人心性更加腐化!”

公孙瓒道:“老师,学生有一计可解此局。”

卢植问道:“何计?”

公孙瓒压低声音:“现在兵荒马乱的,朝廷特使在途中遭强人劫杀亦是常事,只要左丰没到过军营,那老师就没有接到过圣旨,一切可不就迎刃而解了么!”

说话间,目光往营外撇去,手掌握紧了腰刀,杀气暗露。

卢植喝止道:“住手,不可造次!”

公孙瓒道:“老师,这石更贼留来只是祸害,还不如让学生一举杀之!”

卢植叹道:“他手持圣旨而来,乃天子使节,杀他便是蔑视朝廷,那为师与那些乱贼有何区别!”

公孙瓒道:“老师,这非常时期……”

卢植轻笑道:“伯圭,为师自幼便修儒教浩然法门,心性光明,虽知你所言是最合乎目前形势,但却难违本心。”

公孙瓒面色凝重,伫立当场,良久才缓缓长叹一口气:“老师,学生明白了!”

“伯圭,只要再继续围城,不出半个月黄巾贼必败!”

卢植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昂首走出营帐。

公孙瓒躬身行礼,沉声道:“学生定不负老师所托!”

卢将军务要事交代下去,在朝廷委任新的统帅来临之前,一切军务皆有玄教弟子宗员负责。

托付完毕后,卢植步出军营,已见车驾在前等候,左丰眯着眼睛笑道:“卢大人,不介意与我共乘一车吧!”

卢植哼道:“既然洛阳告急,这般驱车何时能到!”

说罢扬手一召,纳云成气,聚气成车。

左丰何曾见过如此神通,惊得是目瞪口呆,卢植道:“此乃儒教登云车,可一日千里,驾车回京不消半日!”

左丰吞了吞口水,两眼冒光,便往登云车走去,卢植冷哼一声,儒袍一震,左丰被一股罡风吹倒在地。

“登云车乃儒家正轩,宵小岂能轻渎,左黄门,卢某先往洛阳,你自便吧!”

卢植言辞强柔,转身登车,登云车立即窜上九天,铺云为道,一行千里。

左丰又气又怒,浑身发抖,咬牙低哼道:“卢植,咱家看你还能得意到何时!”

卢植驾车行云,已至洛阳百里开外,果见邪云笼罩,妖氛弥漫,仿佛是感应死敌到来,邪云顿时化作一头九尾妖狐,张口便朝登云车咬来。

卢植不动如山,稳坐轩座冷喝一声:“放肆!”

声波暗合儒阳正气,冲散妖狐恶相。

云雾消散,却见前方云层立着两道的身影,一者妖媚入骨,体态风流;一者冷峻邪魅,嚣狂不羁,正是积雷山双狐,千岁狐姬与万岁狐王。

卢植道:“帝都之前,岂容妖孽作祟,汝等还不退开!”

千岁狐姬掩唇含笑道:“卢公好气魄,吓得妾身心肝砰砰直跳!”

说着还伸手抚胸,模样楚楚可怜,自有一股媚态流转,叫人恨不得将其好好宠爰怜惜一般。

卢植一身正气,足以抗拒妖狐媚术,冷声道:“无知妖孽,此等下作邪术对卢某无用。”

狐姬咯咯笑道:“不过是妾身的见面礼罢了,先生莫要动怒。”

万岁狐王道:“早闻儒教真仙威名,愚兄妹岂敢怠慢,卢公,小王这厢有礼了!”

他广袖一抖,微微作揖,就在这一刹那间,一股磅礴岚罡由下而上,朝着登云车下方卷袭过来。

卢植翻掌轻压,登云车下方涌出一股阳刚正气,将妖风邪劲消弭于无形。

万岁狐王眼神一亮,化作一股妖风卷向车驾。

“小王冒昧登车,还望卢公不怪!”

妖风吹开车门,烈劲扑面,杀势十足。

卢植泰然不惊,儒袍一抖,扫出浩然正气止住妖风,逼得万岁狐王现出形体,淡淡说道:“既知冒昧,还不出去!”

儒阳正气磅礴一震,万岁狐王只觉得灼热扑面,护体妖气竟松动了几分,不由暗叫难缠,忖道:“我与卢植修为相当,但他之功法却隐约对我形成克制。”

功法虽隐有不足,但狐王也不动声色,侧身一让,借着腰的刹那便将儒阳正气卸开,同时手掐法决朝着卢植打去,只看那手决凝现灰白色烈焰,不但灼热而且还带着强烈腐性,正是狐族秘术——白狐三昧火。

火势聚拢,卢植再施儒教御法,手掌轻摆,法御万物,将那股灰白火焰控于掌前三寸,随即翻手一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万岁狐王冷笑一声,指决一点,妖火再度反烧回去。

这白狐三昧火具有腐蚀焚毁万物的特性,神魔难避,卢植也不敢大意柔接,再以御法相对,将妖火又返还回去。

万岁狐王笑道:“此火出自本王,卢公御法再精只怕也无济于事。”

卢植剑眉倒竖,真元爆冲,儒阳正气如涛涛江水急涌而出,将白狐妖火浇灭。

“万流归墟?”

万岁狐王见多识广,瞧出卢植这法决神通来历,此法名曰万流归宗,可化万气为海,修为高深者甚至能造出传授中的“归墟海眼”。

归墟之力旋转而出,范围虽小,但却有这强烈的吞妖噬魔之力,万岁狐王甚是忌惮,步子后踏,卢植忽地变招,吞噬女干力反向逆施,雄厚罡气朝外一推,万岁狐王顿时被震出车外。

万岁狐王道:“卢公,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说话间再度扑入车内,卢植手臂一震,便是一记“儒阳伏魔手”

扫出,淡淡地道:“主尚相邀,客却柔闯,是客失了为客之道。”

狐王心中默念咒法,手指在跟前一划,形成诡异咒文,架住儒阳伏魔手,正是一招“噬神诛仙咒”。

狐王进入车厢半步就被巨力拦住,而卢植也无法将对手拒出车外,两股法力相互僵持,谁也难取寸进。

“小王欲听卢公讲圣人之言,以正本心,奈何卢公不允。岂不是有违孔圣人那‘有教无类’的组训?”

狐王再催三成妖劲,口吐讥讽之词。

卢植笑道:“夫子圣言,愿者便听,阁下满心恶念,顽劣阴毒,岂会听从。”

这时狐姬窥准时机,驾云饶到车子后方,暗中祭起邪法,只看芊芊玉手涌起一片妖异的暗红色,紧接着妖气迅速凝成一尊可怖的血骷髅,正是七邪玲珑心经中的——血胎咒印。

狐姬玉掌一扫,咒印击向登云车,咯咯娇笑道:“子曰:诲人不倦。卢公未曾对吾兄妹说教,怎知不可教化!”

妖法邪咒前后夹击,登云车顿时无法承受,应声而碎。

妖气邪咒前后夹击,卢植腹背受敌,危难之余不再保留,大喝一声,体内儒阳正气悍然爆发,双狐顿感热浪扑面,气血几被蒸腾干枯,而卢植方圆五尺之chu隐约可见紫色罡气,气流绕身而聚,再化铠甲形态,细看之下卢植仿佛披上了一件紫色铠甲。

狐王略微惊讶,脱口而出道:“紫阳气甲?”

卢植哼道:“妖孽,见识到也不差!”

狐姬娇笑道:“岂止见识,奴家还要试试拔了这层紫皮呢!”

卢植傲然道:“有那能耐便来吧!”

狐姬咯咯一笑,妖气内聚七窍,紧接着便看她素手一扬,射出无数细若牛毛的针劲,乃七邪玲珑心经中的戮魂金针。

金针遍洒而来,笼罩卢植周身,不留一丝死角。

卢植不躲不闪,任由邪针击中却是毫发无损。

狐姬冷喝一声,手掐咒印,拍在卢植心窝要害。

卢植不动如山,紫阳正气磅礴震出,狐姬闷哼一声,惨遭阳气灼伤,掌心一片通红。

狐王见妹子吃亏,连忙抢身来救,左掌虚引,右手轻推,将妖火凝成长矛抛出。

卢植头也不回,仍其击向自己后心,气甲绽放紫光,便将火矛震散。

万岁狐王看得暗自惊叹,叹道:“传言修成紫阳气甲者,身似玄铁,金刚不坏,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卢植见他竟阵前赞叹,不仅有些讶异,心忖此妖胸襟气度倒也不凡,可惜坠了邪道,若肯静心修炼,积善积德,未必不能成就正果。

狐姬扭着灼伤的手掌,娇声道:“大哥,你快帮我一把,咱们联手宰掉这酸儒!”

狐王眯着眼睛盯着卢植看了半响,摇头道:“破不了这紫阳气甲,就算我们兄妹联手可以压下卢公,也无法取胜,斗下去也是个不胜不败……哎,真是苦恼也!”

卢植更是讶异,心想这妖孽居然开口示弱,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狐姬已用妖气疗复灼伤,掌心再复先前白皙雪嫩,随口搭话道:“那有什么办法破甲呢?”

狐王耸耸肩道:“为兄也是苦恼,不如贤妹用神兵一试?”

狐姬玉臂轻抬,云袖飘舞,一道湛蓝光华盈溢而出,芊芊玉手间却已握住一口湛蓝的弯刀,刀长两尺,形似弯月,刃若蝉翼,正是享誉妖界的兵刃——狐刀·孤影碎梦。

狐姬身形一动,快得难以捕捉,一瞬之间便挥刀斩来,卢植见对手来得快速,当下以紫阳气甲柔接,只闻金铁脆响,气甲坚不可破,卢植就连毛发也没伤一根。

狐姬心中一敛,再提三分妖灵之气,身影瞬化,如光般掠过卢植,每一次飞掠手中狐刀便斩一刀,试图击破这紫阳气甲。

卢植昂首受刀,仍她千刀百斩依旧稳若泰山磐石,坚似玄铁金刚。

狐姬好不憋闷,顿时怒气腾眉,娇咤一声,背后生出七根雪白狐尾,妖气变得更为浑厚,妖刀施以雷霆怒斩,直锁卢植天灵。

狐族修为以狐尾多少而论,而修为高深者可隐藏狐尾,可是一旦现出尾巴便等同于释放妖力,威能倍增。

卢植抬臂提掌柔接狐刀,浑厚的儒阳正气透掌而出,逼得妖力难取存进。

卢植道:“妖妇,事到如今还要保存实力么,何不现出九尾来!”

狐姬冷笑道:“杀你这穷酸何须九尾之力!”

话音甫落,那边的万岁狐王手掐咒印,左手向天,右手向地,抡圆半圈,引来天地戾气,随着双掌合璧,戾气汇成一团,随即生出无数骷髅妖灵,妖灵如同锁链般缠住卢植双足,正是一招“囚神妖灵链”。

狐姬大喜:“遭吾兄咒术,穷酸,汝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