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撒军,欲焰火炽的他反而霍地挺身跃落于榻前。她方才狂舞一阵子,在力乏之下,只好先任由他屠宰,可是,又过了盏茶时间之后,她鼓起余勇反抗了。
在她进退有序的反抗之下,地下秘室立即洋溢着迷人的交响曲,所幸有了隔音设施,否则,不骇坏人才怪。因为,在外人的眼中,这家画坊只有两个大男人呀。足足又过了半个时辰,她方始「仁哥长、仁哥短」地呻吟着,全身亦只有颤抖的份了,方才那副穷凶恶极的模样早已荡然无存了。
那青年魏仁回光返照地厮杀了片刻之后,倏地停下身子,右掌一扬,榻上的枕头立即一翻。一个雪白晶莹,约有掌心大小的瓷瓶立即躺在枕下。
只见他的右掌一招,它立即飞入他的掌心。
小乔不依地叫道:「不要嘛,人家要你的货嘛。」
魏仁不吭半声地将身子向后退出三大步,将下身朝瓷瓶口一凑,全身立即哆嗦着。一排排本来该射人小乔体内的子弹立即射入瓷瓶中。这真是太浪费了吧,这是怎么回事呢。
倏见小乔跃起身子,纤掌疾抓白瓷瓶。
魏仁双脚一晃,飘到右侧,沉声道:「你在干什么。」
小乔叫道:「人家要你的货嘛。」
说着,她立即又扑了过去。魏仁向后疾退,叱道:「站住。」
小乔却毫不停顿地继续抢着瓷瓶,魏仁倏将右腿一抬,「砰」的一声,小乔「哎唷」一叫。立即被踢飞出丈余外,落地之后,突然放声大哭。
魏仁冷哼了一声,径自掠入盥洗室去冲洗身子及瓷瓶。
小乔一见他如此绝情,立即尖叫一声「魏仁」,然后扑向盥洗室,哪知,「砰」的一声,他却关上了木门。
她边拍门边尖叫道:「魏仁,枉我小乔跟了你近五年,枉我似婢女般侍候你,你却如此绝情。」
室中「哗啦」连响,他却没有吭半声。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地叫道:「魏仁,你别以为吃定了我小乔,好,我就走给你看。」
说完,她匆匆地走向柜去。「砰砰」两声,她打开柜门取出了一套女衫及女靴勿匆地穿上之后,抱着一个包袱,恨恨地疾奔向右侧石阶。
只见她沿着石阶快步走到最顶端之际,壁上突然裂开一道门户,她犹豫地向下一瞧,老天呀,盥洗室的木门仍然紧锁,她羞恨地立即跃了出去。
那是一间书房,她毫不停顿地开门到后院之后,打开后门,一股脑儿地奔了出去。
此时,正是人们庆祝元宵佳节的颠峰时间,烟火在月空中到chu闪放着迷人的声音及光芒。大人的爽朗笑声、小孩的喧闹声及女人银钤般的笑声,chuchu显示出人们正在欢度这个春节的量后一个节日。
小乔置若无闻,抱着包袱木然地朝前踽踽独行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股卤肉香味引起了她的注意力,纵眼一瞧,立即看见两名大汉正蹲在凳上狼吞虎咽着。
那不雅的举动,不由令她柳眉一皱。那昏暗的油灯及肮脏的小吃店,立即使她的食欲一敛,可是,她越靠近小吃店,步伐越慢了。她方才急着要狂欢,肚中未进半粒米饭,此时一闻到那香喷喷的卤香味道,越闻实在越难过。终于,她按捺不住地走过去了。
站在灶旁的布衣中年人乍见到这位天仙般美女走了过来,立即紧张地招呼道:「姑娘,您来些什么。」
说完这几句话,他的额上已经现汗了!
那两名正在埋头苦吃的大汉闻声,抬头一瞧,立即一怔。
小乔瞧了他们一眼,低声道:「来碗卤肉饭、切盘小菜。」
她立即走到廊下一张桌旁默默地站着。
布衣中年人道:「马上来。」
取下肩上的毛巾拼命地在桌椅上猛擦一阵之后,红着脸道:「姑娘,请坐。」
小乔摇摇头,道:「快去准备吧。」
布衣中年人点点头,刻意地将碗筷及碟子擦净之后,添了一碗白饭,浇了不少肉燥,才端了过去。
小乔任他将碗放在桌上,拿着筷子弯腰一口口地吃着。
不久,一碟小菜送来了,她吃了数口之后,看到那些油污的桌椅、地面及墙壁,她立即饱了。
她将筷子一放,伸手入袋,不由暗道一声『糟糕』。原来,她在匆忙之中换了这套女衫,并没有将那套布衫中的银子拿过来,这下子可真糗大啦。她缓缓地抽出手之后,立即满脸通红。
倏听一名大汉问道:「头仔,连那位姑娘的一并算了。」
「叭」的一声,一串钱立即放在灶上。小乔顿觉满脸臊热,自她懂事以来,从未使用过这种小面额的碎钱,可是,此时却靠它解决尴尬,她能不羞窘吗。
布衣中年人正欲找钱之际,那名大汉又道:「免找了。」
凳子一响,两名大汉已经站了起来。
小乔转身朝付钱的那名大汉点了点头,立即向外行去。
不久,她的耳边立即传来另外一人道:「顺仔,你看她会不会是落翅仔呀。」
「不会啦,你没看她那么高尚呀。」
「难讲喔,秦淮河上的那些姑娘如果卸去浓装盛服,和你面对面,你难道认得出来吗。」
「义仔,你胡扯些什么呢,走啦。」
小乔听至此,暗暗放在心上,立即朝前行去。
她刚走出大约半里远,倏听身后远chu传来一阵辘辘车声,她立即朝道路外侧靠去。
不久,两辆马车先后停在她的身边,她一见到那两名车夫正是方才那两名大汉,不由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们会蹲在凳上吃饭,原来是赶车坐久了,一有机会。
总是要让臀部透透气,以免少年得「痣」呀。
那两名大汉皆默默地打量着她,其中一人双眼欲焰飞闪,另外那名替她付饭钱的人却是一副关心的眼神。只见他嗫嚅地问道:「姑娘,这么晚了,你独自去哪儿呀。」
「我,你们呢。」
「我送一位大爷来金陵,现在正欲回扬州。」
「扬州,好远喔,你住在扬州吗。」
「是的,由此往扬州,大约需三日半车程,不过我赶夜车,人车较少,大约三日就可抵达了。」
小乔思忖片刻之后,问道:「我能否搭段便车呢。」
「好呀,不过,我这车厢有点乱,恐怕……」
小乔轻声道「没关系」,她立即上车。
车厢中枕被齐全,另有一个包袱,看来此人经常长途赶车,小乔朝车柱上一靠,说道:「行啦。」
「姑娘,你小心些,我要赶段路啦。」
「叭」一声清脆的鞭响,单骑马车果然疾驰而去。
小乔靠在车柱旁,随着车厢的颠晃,心神再度回到从前。她自幼失怙,自从懂事以来,即在京城「飞燕坊」接受取悦上自王孙公子,下至贩夫走卒之术。凭她的智慧及机变,在十二岁那年不但学全了媚男之术,而且书诗琴画样样精通,真是乐坏了老鸨。加上她出落得如花似玉,又有一副黄莺般的甜嗓门,因此,她破记录在十二岁那年就开始「见习」了。
不到一年,小乔之名即红遍京城,名家王府若有什么喜宴如果没有小乔去作陪,就好似逊色不少哩。不知有多少人曾经表明欲收小乔,可是精明的老鸨一再以她尚年幼为由,予以婉拒。于是,她的行情一再创新天价了。
在她刚满十六那年,老鸨拗不过人情及金钱的压力,终于答应以两万两银子将她嫁给钦王爷之长子为妾。
大喜日子择定在中秋佳节,可是在八月十五日晚上,老鸨正和小乔在房中整理嫁妆之际,突见一位蒙面人似风般自窗外飘入。
那人正是魏仁,只见他的双手一挥,老鸨及小乔立即说不出话来。他仔细地打量小乔一阵子之后,含笑挟着她飞出窗去。
老鸨吓得魂飞魄散,正在「杀千刀、夭寿郎」暗骂之际,突然看见另外一位稍胖的蒙面人又掠了进来。
他瞧也不瞧老鸨一眼,径自在房中搜索着。不久,他便已经将珠宝、银票等值钱的东西包成一个大包袱。
临走之际,他屈指一弹,老鸨的印堂立即开花,这是她阴狠、刻薄,推良家少女入火坑的报应。
不过,却让京城的百余名差爷因为追缉凶手不力,全部被炒鱿鱼了。
小乔被挟起之时,只觉后脑被人家轻轻地一碰,眼前一黑,立即人事不省,等她醒来之时,却发现置身于一间幽雅的房中。她将坐起身,那位蒙面人倏然自房外行入,她在大骇之下,对方却缓缓地取下覆在脸上的黑巾。
那张清秀的面孔,使她不敢相信地立即—怔。小乔想至此,突然喃喃自语地学着当时蒙面人的语调道:「在下姓魏,单名仁,不忍心任你落入庸俗之流手中,故强行将你掳来,尚祈海涵。」
说着,她轻抚自己的下巴。她仍记得很清楚,他在说完那些话之后,未待她答复,立即以指尖托起她的下巴,轻轻地在她樱唇上吻了一下。
她正在觉得晕眩之际,衣衫逐渐被除去,每一寸肌肤逐渐被轻吻着,她没来由地全身轻颤。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觉下身有些刺疼,并没有其他姐妹所说的火辣辣裂疼,她矛盾地簌簌掉泪了,站在榻前的他却温柔地以唇女干尽她所有的泪珠,同时轻柔地爰抚着,她不知不觉地陶醉了。于是,她开始配合了,而且越来越疯狂了。尤其在全身轻飘飘之际,她更是不停地呐喊着,直到力乏声哑之后,她方始安静下来。
又过了不久,他也撤军了,只见他自枕下取出一个小瓷瓶朝宝贝的脑袋凑去,居然将货射入瓶中。
她不由为他怪异的行动而发怔,接着,她发现他那细瘦的左臂及枯爪般的五指,她立即又一怔。他却淡然一笑,径自去冲洗身子。
小乔回想至此,突然叫道:「停车,快停车。」
一阵马嘶之后,马车停了下来,那名大汉诧问道:「你怎么啦。」
「我,我要回金陵。」
「这好吧。」
另外一人立即叫道:「顺仔,你疯啦,咱们已经离开金陵那么远,你这一去一返,至少要多浪费三、四个时辰哩。」
「没关系,义仔,你先回去吧。」
「这,你不再考虑一下吗。」
「你先回去吧。」
说完,立即掉转马车朝来路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