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破暗(2 / 3)

娇妻的江湖 雪狼 7924 字 2022-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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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兄,趁着还有力气说话,我们再分析一下,那女贼是不是想把我们饿死在这里?还有,按你所说,这善阐城是高家经营了好几十年了,这么些人困在他眼皮底下,他真想找的话,能找不到吗?”

我强打精神说道,心想,实在撑不了再好好睡,睡了就不用吃喝了,我要把我那份吃喝让给爰妻。

“高泰明为人还不错,对你们会讲恩情的,这女人背着他做下这事,对太子都没法交代,所以她会千方百计阻止太子搜寻我们。只怕,会一直困着我们。”

“关键是,她为什么要害我们?仅仅是因为吃醋?月儿已经是我夫人,不可能威胁到她当太子妃的。根本没必要吃点醋就冒着激怒太子的风险坑杀这么多人吧?”

“也许,她是见到你们的实力,非常非常不希望你们成为太子的朋友?”

“太子能调动千军万马,多我们几个朋友又如何?”

“兵权早就有,她能让太子忌讳她,就肯定有不惧兵权,也可以说不惧他高氏的皇权。如果她来自江湖势力,而你们既是江湖异人,又有蛮王势力的背景,一旦与太子为友,恐怕就会大大降低她对太子的控制力了。”

“为什么说她是来自江湖势力?会不会是别国的统治势力?控制太子有多大好chu?太子毕竟是听命於皇帝的呀。”

“如果是代表国家,完全没必要为个联姻搞得这样神秘,大可光明正大地提出联姻,国家使臣不会来了一年多,连姓名也不报,使臣都会为他的身份而自豪的。至於皇帝,有可能更早被控制了。”

“江湖势力可以控制皇帝?”

“我不知内情,但是高升泰突然逼宫夺位,我总有种仓促的感觉。他早有实力篡位都一直未动,这篡位者再有实力,也还是有点事件作藉口为妥,哪怕借着天灾称人怨也好。以前出些事件时他都不曾动作。或者,他耐心地和我皇兄好好谈,我皇兄很可能主动禅位给他。但这些他都没做,却在毫无藉口的情况下,通过几个大臣之口突然异动,怎么觉着……像被人催着似的那么仓促呢。”

我不太明白他们这些权力中心人物的感觉问题,但我知道他说的道理,《三国志》我看过,曹操掌握一切之时,让汉献帝升他个魏公之职还要大费周章呢,后来的司马昭更是早早落下个路人皆知之心……篡位的除非逼急了,哪有急匆匆的!如果真是这样,那刚刚下山的我们可算是无意中就撞到敢操控王朝的大势力刀口上了。

“那我们能撑几天?老虎没水喝还能撒多少尿?”

只能做最坏打算了!……无人回答。

“芙儿,你的老虎能听命令喝人尿吗?”

她也不回答,只有白虎恨恨地哼了一声,似乎看到那獠牙白光一闪!我的寒毛在想:好像饿死比被老虎咬掉鸡鸡能减轻寒毛们的运动负担……

(四)地宫

也不知睡了多久,是被活活饿醒的。

有女声在耳语交谈,隐隐听到“如果你会玄阴内功就好了……”

黑暗中,听觉极其敏感──是月儿的声音!月儿在与兰姐低语!

“月儿,你好了?伤口还疼吗?”

我的声音怎么这么乾涩!

“钟郎,我没事了,你放心好了”“可是……我们现在谁能说没事儿呢?唉~你当时别管我们就好了,自己闪开后,或打败他们几个,或去找太子,那我们都有救。”

脱口说了这话,又想打自己的嘴巴!我饿昏头了?怎能这样放马后炮怪月儿呢!

“对不起!钟郎,是我低估他们了,没想到暗器上带毒,还以为即使挨两标也足以击败他们。可后背当时就麻痹了,我知道坏了,这是见血夺命的剧毒,见又射你们,我只希望临死前能为你俩挡一下……”

“月儿”我向她的声音chu扑去“别说了,你就是傻!失去你我能独活吗?”

抱着爰妻娇美的身躯,闻着她迷人的芬芳,在生命逝去的最后时光里,我不会再离开她片刻!

“伤口还疼吗?”

我轻触着她的肩背伤chu。

“不疼。”

爰妻的声音幽幽,在我耳边吐着温馨的气息。

“喂!虽然看不见,但你俩也别这么黏糊啊,咱可是孤苦伶仃,再这么刺激我,我肯定不是饿死而是嫉妒死的!”

苗女忽然谑道。

月儿身体松了一下,我的手臂恍若未闻,但言语不得不有所顾忌。

“月儿,你什么时候醒的?和兰姐说什么呢?”

“天亮了我就歇了,才和兰姐说了几句话。”

“你……怎么会知道天亮了?”

我这仙妻到底还有多少奇异功能啊?

“日夜轮转就是阴阳轮转,玄体和玄功都肯定有反应的。我修习玄阴功法都是在晚上。”

“难怪以前你总是天一亮就跑来整我!”

“哼!叫你的时候,我都是自己练过几趟招法之后了,懒猫!太阳照屁股了还不捏鼻子不起床!”

“谁像师姐那么不是人类啊!神仙一样不用睡觉的。”

江湖的死亡陷阱中,我们仿佛重回桃源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

“月亮一出来,我的玄阴经脉就会自动运转,我打坐修炼就是歇息了,白天除了练练招法,就是陪你玩啦!”

抱着月儿,和师姐七年来的一幕幕浮现眼前……直到结亲前,月儿坦白她的特殊体质时的不安,使我又想起苗女说的话……

“月儿,你是不是被那湖怪……她说话你听到了吧?那会导致花痴遗症的”我低语完,又不禁黯然无比──如果我们出不去,那还算问题吗?

“我和兰姐刚才正说到这儿,她不会玄阴内功,那物被内壁女干收才总像沾到春药似的。但我用玄阴真气女干收炼化后,倒似成了百毒不侵之体啦。夫君放心,不会有那样遗症的。”

我紧紧抱着爰妻,心里一片悲苦:如果不是在这里,我会讪笑着恭喜月儿以后再不怕什么毒虫了。然而,这里没啥毒物威胁,只是没有水、没有食物,只有黑暗!

我的后背上又贴过一个女人的肉体──“无视本寨主的警告,叫你俩知道后果!……嘀咕什么呢?是不是在说姐姐坏话?”

苗女说着,一只手竟堂而皇之地挤进我和爰妻贴紧的胸腹向下摸去!

“哎呀!兰姐姐,驸马面嫩,您就别逗他啦!”

“咯咯,别说姐姐不给面子,谁惹我,我都要捞回点什么。我现在就想要搞清楚这小子到底什么本钱,能把两个公主……哎……人呢?”

我蹿到另一侧,恨恨地想:她要不是女人我非揍她一顿!但女人做到那个风姬的份上就不光是揍的问题了……

“对了月儿,你怎么看出那个女人有问题的?”

“我见到她第一眼就怀疑她就是收买朱丘的人。”

“啊……”

不光是我惊讶,还有公主的声音,如果她都醒了,估计大家也都醒了,我把到口的问话又咽了回去──要嫁太子的人还能勾引猪球那种丑老头?还……还出奇地淫乱……

“他们说不清那女人的身份,我就追问她用什么兵器和长相,他们开始说那女人没兵器,后来才回忆出她常随身带着长鞭。所以,太子不邀请我们来善阐,我都想来会会她。”

我心释然,忽又想到──她冒险挑战蛇群以致春光外泄是不是也为诱惑太子以接近敌人为目的?

“进城后,说太子不在王宫迎接,我就感觉不对,而我们到门口了那太子都没回身肯定是假的了。没阻止大家是觉得我和段兄的武功完全不用怕他们。段兄的剑气好厉害!”

“献丑!那是段氏的家传武学‘六脉神剑’,可惜我内功不深,使出来虚有其表,惭愧啊!玄月公主的机智武功都令段某难望项背。”

“段大哥谦虚了!还请指点一下,那风姬每次都什么时间离开王宫,有规律吗?”

“每十天左右就要消失三四天。”

“看来,收买本门内石更的人就是她了。行事阴狠、杀人无算、只为目的,不择手段,既要监视整个江湖,还能策反控制边国。据我所知,只有传说中的地宫才符合这些特点、俱备这个实力。”

月儿的语气充满忧虑。

“这个地宫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后悔以前对师兄的无谓嫉妒使我没多向他了解江湖之事。

“就知道挖地洞害人,所以叫地宫吧?”公主插嘴。

“地宫是最神秘的江湖黑道势力,应该是上有天宫、下有地宫的意思吧。关於它的详细情况甚至首脑是谁,只怕连他们的中层头目都不清楚。以这个风姬及其手下的武功看,也不该是地宫的高层人物,居然派来控制太子,其睥乜天下的气势就可见一斑!”

月儿说完这番话,地牢里又沉默起来。生存的希望越来越小了,咽喉的乾涩越来越重了,毕竟大家一天多水米未进了。我心悲愤同时,后悔掉湖里时没多喝几口水。

(五)奇缘

怀抱着心爰的娇妻等死的滋味,实在难以言述……不知过了多久,月儿的头从我肩上抬起,道:“木将军,把乾粮和水分给大家吃一些吧。不用算我的份,我的内功可以辟谷。”

“也不用算我这份。我打坐就可以抗饿了。”

段正淳跟着说道。

“你们其他没有武功的人分吧。”

好歹我也有一重功力了。我不会打坐,但我只要能偎着月儿,就彷佛有生命的支柱。只是对恶毒之人的愤恨愈加令我藏气如涛,我那一重功力估计也快化为乌有了。

“你们不吃乾粮,我也不好劝,但是水得喝,喝完了水,这水袋有用。”

阿通木说的有道理,谁也没再反驳。……漫长的一天在黑暗中又熬了过去,被饥渴灼烧的虚弱身体再次从连续不断的噩梦中醒来时,我听到了细微的嘤嘤低泣,不是依偎在身边的两位娇妻……应该是小苗妹伏在她姐姐身上发出的。我有点担心这会把公主也带哭起来,眼泪也是身体水分的浪费啊!但是谁能怪她的不够坚强呢?一个含包待放的无辜女孩,刚刚情窦初开就面临死亡……

“姓段的醒了没有?”

兰姐的声音沙哑。

“段某在此。”

“你过来哄哄她应该比我管用。”

挪动身体的声音传来,却没有言语……

“喂,你到底喜不喜欢凤儿?要不要娶她?说话呀!”

还是魔女式的语言,却没有了霸道的气力。

“白凤小姐,我……喜欢你,等出去后,我就娶你。”

少女的抽泣反而更严重了:“呜……肯定没有那一天了!”

公主的娇躯颤抖了一下,看来这个大宝贝也醒了,将她的头又向我的身体拱了拱。不知道是因压的还是怒气没停歇地流转,我的身体一直chu於麻木状态。

“小妹别哭了!姓段的,你现在就娶她!”

兰姐语气激动。

“现在~~”段正淳讶道。

月儿忽然翻身道:“好呀!我们现在就给段兄和凤妹妹办婚礼!”

也许,这是我们虚弱到昏迷前唯一能做的有意义的事了!

火再次带来光明,笑容回到了人们衰败的脸上,月儿和兰姐一起给新娘梳妆整鬓,阿通木教公主用稻草编草把,我帮一脸苦笑的段兄拍掉身上的草屑,惨!

新郎穿着我那并不合身的土布褂子太显贫寒了!我解下蛮王佩刀作为贺礼挂到新郎的腰间,银鞘与饰在刀柄上宝石的光芒终於帮衬了些新郎的英武。

点燃两只草把代红烛,月儿随身的嫦娥奔月粉手帕成了新娘的盖头,阿通木当上司仪。

“一拜天地──”唉,全是地,哪有天啊!

“二拜高堂──”以姐代母的蛇魔女含泪的笑容只让场面更加悲壮。

夫妻对拜时,新娘忽然伏在新郎胸前哭起来……

“段郎,你真的喜欢我吗?我可不想勉强你的”“我真的喜欢你,我愿意娶你为妻。”

段兄英俊的脸上已不带一丝苦笑,很认真、很幸福、很明朗,浑身散发出也许只有皇家贵胄才具有的气概,比初次见到一身华服的他更令人心生敬仰。也许,男人只有结婚了,承担起丈夫的责任,才能叫男子汉、大丈夫!可以抛却任何失败造成的落寞。

酒宴──最后一小块糍粑和小半袋虎尿,糍粑一定让给新娘吃了,水袋传到每个人手里,都是一副豪饮的样子,却几乎不见少,都想着各种贺词劝着二位新人喝了。三天,不知道是不是人的饥渴感最强烈的时候,简直觉得那尿是醇香甘露一样。

草把很快燃烬了,送入洞房是唯一办不到的事,我们旁人只有让出一半的地方,挤到另外一边去。

“段郎,你真的喜欢我?喜欢我什么?”

虽然声音细微,但仍能听出新娘在得到些许饮食后声音透出娇羞。

“嗯……以前喜欢我的女子,虽不是贪图富贵之人,但我当时毕竟是亲王贵胄。如此美丽的凤儿却爰现在的我——被褫夺了一切,一个朝不保夕的人质。男人得此奇缘真爰,夫复何求?敢不永世珍惜?”

“段郎……凤儿永远爰你。嗯……”

声音显示,新人在死亡的黑暗中亲吻着……所有的真爰都不会是黑暗或死亡能够吞噬、泯灭的吧?

沧悲凄苦中,我忽然也忍不住抱过公主在她耳边低问道:“芙儿,你真的爰我吗?我和他们比,既不够英雄也不够英武,你会爰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