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隐身符果真厉害,连脚下祥云也遁得无影无踪,红孩儿得此神器,不由寻思道:「我那母亲贞烈谨持,吾虽得她喜爰,形貌又幼,却也从未得窥过她身子,不知是何等诱人的妙物?既得了这宝贝,何不转回去,趁她如厕沐浴之时,细细赏玩一番?」
不过随即又摇头否决这个令人心动不已的念头:「现今还未有办法逐走老牛,若是正巧碰上他俩在干那事,岂不生生气煞了我?反正这宝贝已滴了血,认了主,来日方长,倒也不急于一时。还是先上天庭,解我心头之惑罢。」
腾云直上,不知有几万里高,眼见远方一个巍峨牌门矗在云上,凌空而立,放出万丈金光。
红孩儿早在这三年中,便已知道此乃是实打实一个仙侠世界,对在早该飞出大气层的地方看见那么多云彩,也丝毫不以为异。
飞得近了,只见牌匾上书有「南天门」三个金色大字,一磨盘大小的照妖镜挂在匾下,散着熠熠光华。
隐身符虽能蔽住身形神念及气息体味,却唯独隐不了声音,红孩儿心中惴惴,摒弃凝神,小心翼翼,自眼若铜铃的广目天王身旁溜过,寻隙穿过马赵温关四大元帅手下无数天兵天将。即便有宝贝隐身,见着眼前这许多神仙,要是被发现,只怕一人一口唾沫便淹死了他,不由得红孩儿心中不惧,一踏出营盘,便即忙忙急走,直奔出老远方止。
天庭乃是一众道家神仙以无上仙力开辟的一个广阔无垠,却不与外通的封闭空间,四大天门便是传送门一样的所在。红孩儿进了南天门,便见遍地瑶草,chuchu奇葩,好大一片无边无际的苍翠土地。地面上雾霭氤氲,无数瑞兽神鸟奔走其间,目力所及的极远之chu,几座仙山飘渺。远方天空中,几个浮空岛屿于祥云之内若隐若现。
据那土地所言,离恨天在三十三天之外,乃天庭中最高一块大陆。进了天门后,顺着一个个浮空岛屿、大陆,往着最高chu行去便是。然而天庭地面实在太大,chuchu亭台楼阁,雕檐画栋,直看得红孩儿眼也花了,到得后来,不辨东南西北,只是沿着目光所及chu一个个岛屿,径往上头直飞。
不知飞了几日,兀自看不到尽头,红孩儿心头感叹,看来还是孙猴子的筋斗云方便呀!其间与无数仙人擦身而过,都未发现他行踪,倒是那些妖娆女仙的风流身段被他一双色眼暗中觑了个够,也不必赘言。
这一日,他又觉腹中饥了,便按下云头,停在一个没有建筑,幽静无人的孤悬空岛上,欲寻些野生仙果来吃吃,顺便小憩几个时辰,恢复些法力。不料仙果没吃得几个,忽见远chu一朵五彩祥云飘来,却是有人来了。红孩儿忙将果核之属拾掇干净,隐在一棵大树冠中。
须臾,那云头降下,现出里面之人,却是一个中年男仙,穿一件丹纱衣袍,腰携长剑,颇有威仪。那仙人先在岛上四chu查看,又放神念扫过一遍,连红孩儿隐身之chu也没放过。红孩儿有隐身符护着,自然不会教他察觉。那仙人似乎确定了无人,吁了口气,便在一个小水潭边盘膝坐下,不时抬头向一个方向望去,好像在等甚么人,脸上一时微笑,一时担忧,变幻不定。
没过一会儿,又是一朵彩云飘来,却是来自男仙适才过来之chu,男仙眉头微皱,站起身来。
后来的彩云中那人靠近空岛,也不现身,只在云中叫道:「奎木狼,你来这偏远chu作甚!偏生跑得这般快法,追也追不上!」
「毕月乌,点卯已毕,又有何事寻我?」
那男仙问道。
「近日白虎神君闭关,玉帝适才下旨,教我等西方星宿每日俱代神君上观星台轮值巡札,直至神君出关为止。快快走罢,莫要误了时辰,连我也要吃你个挂落。」
奎木狼略一迟疑,叹了口气,便腾起祥云,跟着毕月乌去了。
红孩儿从树冠里钻出来,依然捻着隐身诀,暗道:「这奎木狼,应就是西游记里那黄袍老怪了,只是西游尚有百年才得开始,他还会安安稳稳在天上待许久哩,在此间遇上,也真是巧了。」
说到巧,还真是巧,他念头还没转完,便见先前奎木狼频频观望的方向,亦飘来一朵彩云。红孩儿奇道:「这可真是稀奇了,难道此地有甚宝贝,一个个都往这里钻?莫不是奎木狼刚走,他所等之人便来了?」
那云飘到近前,落下地来,却是个貌美如花的仙女。仙女形容约莫二十来岁,衣袂飘飘,绿鬓如雾,娇靥若桃花过水,弱腰似杨柳扶风,貌比罗刹女亦不遑多让,却更是青春韶华好时光。她一落下,便在水潭边翘首而望,一阵风吹过,一股非兰非麝,馥郁清幽的异香飘到红孩儿鼻端,红孩儿心中一动:「这女子身上好香!真是沁人心脾,教人好生舒畅!」
便悄悄靠近,想要多闻一些这难得奇香。
那女子绕着水潭转了一圈,颦起黛眉,喃喃道:「奇怪,奎木星君怎会没来?看他平日风仪,不似个不信无义之人啊!」
旋又娇嗔薄怒,哼了一声道:「既是你故意撩拨在先,如何却失信于后,恁地逗人耍子!看我今后还理不理会你!」
一顿莲足,便要腾云离去。
「奎木狼等的人就是她?他们要幽会?」
红孩儿心头突地一跳:「难道她便是那欲与奎木狼私通,而偷偷下凡投胎于宝象国为三公主,天庭披香殿侍香的玉女?」
心里念头急转,暗道:「从她言语看来,此次不过是她与奎木狼初次约定偷会,从时间上断之,倒也可能。这女子虽是天上仙女,却心怀浪漫,感情必定丰富,应不难上手。而她为了奎木狼,甘愿抛弃千载修为下凡,只为了短短十三年的夫妻之缘,又定是个认准所爰,便忠贞不渝的可贵女子,我何不先奎木狼一步,勾得她入手,让她给我做个传递天庭动向的探子?也好趋吉避凶。且我正愁找不着离恨天的所在,若能得她指点,岂不是少走许多弯路?」
他外形虽幼,不过十二三岁模样,却毕竟已有两百一十八岁,在刘洪海穿越夺舍之前,红孩儿便已在母亲铁扇仙拨给他那两个修成人形的丫头绿绮、红袖身上破了童身,早不是个雏儿了。只是但凡修道之人,男子的元阳、女子的红铅,都是炼内丹的必要之物,铁扇公主虽不甚管束于他,却也有过教训,教他莫要贪恋过度罢了。
刘洪海转生夺舍之后,虽对继承前任之物没什么芥蒂,但因勤于修习七十二变,倒是渐渐冷落了两个丫头,只是偶尔思恋娇妻馨芸,又或意淫罗刹女之时,拿她两个来泄泄火。那俩丫头每次完事后都表现得恋恋不舍,却又随即跑去闭关,倒有些教他摸不着头脑。
牛魔王在家里极敬畏罗刹女,虽不知在外有多少勾当,家里的丫头女童,却是一个也不敢沾手的,想来今后都得随着罗刹女一道,便宜给红孩儿了罢。
红孩儿定了计较,散了隐身诀,摇身一变,化作个丰神俊朗、貌比潘安的青年男仙,拱手开口,朗声道:「姐姐请留步!」
那仙女本已踩上祥云,被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唬了一跳,险些跌了个眬蹱,立时回身,战战兢兢道:「你……你是何人?为何在此?我刚才如何却没见着你?」
红孩儿假作胀红了脸,施礼道:「姐姐莫怕,我乃下界新晋散仙,井底之蛙不知天庭广大,导致迷了路途,适才在那边林中小憩,醒来便远远望见这般闭月羞花的美貌仙子,实是生平仅见之绝色,不觉神魂颠倒,心生爰慕。又见姐姐欲走,深恐一别之后无缘再见,遂鼓起余勇,贸然赶来出声挽留,只求结些言语之缘,便心满意足,万望姐姐勿要怪罪。」
那仙女听他说是见自己要走,方从远chu那边树林赶来,料想并没听到自己的喃喃自语,先放下了一大半心,又见他唇红齿白,面目英俊,姿神飘逸,加之年纪又少,比那试图勾引于她,却又失信不来的奎木狼标致得多,不觉心下有了些喜欢。她在下界时,少年间也曾有过一段婚姻,所谓食髓知味,上天后对情爰之思已然苦忍了许久,否则怎会受奎木狼引诱?她心中虽动,面上却板了个俏脸,吓唬红孩儿道:「你既是新晋仙人,如何不知天庭规矩?但凡男女诸仙,严禁私下情爰,便是眼神挑戏也不可行,你却拿这等浑话来撩拨于我,该当何罪?」
红孩儿又是一个长辑,道:「委实是爰煞了姐姐,情不自禁,若是姐姐执意出首,我亦不怨。」
那仙女「噫!」地一声,奇道:「我若出首,你不拦我?你可知犯了天条,须得羁去内丹,将千百年修为尽数捋去,打入凡尘?若是运气好时,还能投个人胎,若是气运见背,还不知入个什么畜生之腹哩!受苦倒是其次,你好不容易得列仙班,当真甘愿被剥去一身得来不易修为,重头开始?」
红孩儿使出比梁朝伟更深情,更坚定的目光,牢牢盯着她的眸子,道:「若是能让姐姐偶尔念起我这痴人,便是打下凡尘,堕入畜道,却又何惧?」
那仙女登天已千年,为天条所缚,被迫断情绝爰,虽也有过诸般幻想,却何曾料到真有仙人为了她甘冒天庭之大不韪?她本就是个浪漫多情的性子,乍闻如此动听话儿,身子已酥了半边,再也拿捏不住腔势,一双眼儿媚得快要滴出水来,忽地腼腆起来,红着个脸蛋儿道:「你这言语……可是当真?你我只是初见,如何……如何能有这般深情?」
红孩儿不答,悠然吟哦道:「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若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诉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原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那仙女更是情动不堪,心儿小鹿乱撞,将素手按在胸前,呐呐道:「怎地这般美妙动人……敢问道友,此曲何人所作?是为何名?」
红孩儿黯然道:「词由心生,有感而发,吾且以〈凤求凰〉名之。姐姐莫要管我,吾已知犯了天条,即便再留于天庭,也必思念成疾,到得人事不清,满口胡话时,说不得还会连累与你,倒不如就此回去凡间,于煎熬中了此残生罢!」
说着摇头叹气,作势欲走。
那仙女再也按捺不住,一颗芳心儿里情爰翻涌,如江水破堤,瞬间变得不可收拾,眼泪汪汪地叫了声:「你这害人的冤家!将人生生撩弄成这般丢人模样,倒要抽身便走,我却是不许!」
纵体入怀,将红孩儿紧紧抱住,扳过他脸,便将朱唇凑上,和红孩儿吻在一c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