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有人唤他,“父后。”他回神,见是荣潋在向他祝酒。
他只浅浅一笑,并不多说什幺,将杯中残液一饮而尽,却是不曾留意,对方眼中飘忽而一瞬匿没的异色。
他又挨了会儿,荣臻看他似乎有些乏了,便让他回宫歇息。
但他未回栖凤宫,而是遣了夏芜回宫给他拿件狐裘,自己到了竹苑。那里,是他还没有位分时,与荣臻私会欢好的地方。
飞花未止,琅玕摧折。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时节,只是这处的景致变了。他也变了。
世上一切都被时间裹挟着前进,半刻不停地。
茫然行至水边,静看那稀疏灯火,寥落河塘。
过往如幻象般浮现,极快地掠过,停格。那是他在这宫中最早的记忆:于正月寒冬,被嫉妒他的宫侍,推入水中。
他突然想试试,这初秋的水,是否也那般冰寒刺骨。